松手。迎上崔停清无奈的眼神,她只好嘟囔道:“娘子去哪,我就去哪。”
“我要验尸。”
“我也跟着进去。”
昔日,崔停清无论用什么办法让枫和在自己验尸时打下手,枫和死活不愿意。
如今这个性子改得倒是挺快。
崔停清套上罩服,从自己的木头匣子里拿出一副羊肠质地的套子塞到手中。
套好罩服的宇文柏看到崔停清手上的东西,想问又拉不下脸,先一步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苍术,戴上面罩,点燃苍术绕殓房一圈。
“今日我同别的大人一同验尸,你好好在外面等着替我送东西便是。”崔停清在进去之前叮嘱枫和,“里面味道重,你会难以忍受的。”
说完,她手里拿着一个装米小碗和三炷香进入内殓房。
内殓房比较小,只有两张床。其中一张床微微隆起,白布铺在上面。
崔停清环视一圈,在进门左边靠墙的地方看到桌子,将手中的碗放下,又把三炷香放到烛台前点燃,插入米碗。
香烟袅袅升起,屋内的气味没有那么浓郁。
对上宇文柏探究的眼神,崔停清解释道:“大人,这是我自己调制的去秽香,以苍术艾草等物所制,有杀菌灭毒之效。”
宇文柏点点头,掀起白布。
一具无头男尸猝然出现在崔停清眼前,她的心脏还是不由得漏了一拍。
整个尸体衣着完整,俨然没有人验看过的模样。
“我们是第一个验看的吗?”崔停清侧首问道。
恰好看到宇文柏狭长鸦睫,桃花眼自带多情。
“嗯。卯时初接到报案,而后在案发现场看到昏迷的你,和悬挂在树干上的男尸。县衙的内仵作恰好回家省亲,无人验尸。你昏迷到巳时末醒来……”
“大人,你不会验尸?”崔停清眉心一蹙。
意思是,你既然在县衙里,为何你不验尸?这尸体摆放的时间越久,越多不准确的信息。
宇文柏一顿,回道:“略懂一二,不敢擅自做主,免得给别人增添负担。”
话里暗暗回怼崔停清一番。
崔停清不接茬,从桌面上拿起一盏灯,吩咐宇文柏,“你去那边坐着,我说什么,你记什么。”
说罢,不给宇文柏拒绝的机会,背对宇文柏。尸体的味道很重,崔停清不敢靠得太近。
她先是将尸体大概看了一圈,再细致看一遍。发现男尸身穿衣裳为婚服,布料和款式普通,没有特别的刺绣,是买来的成品婚服。
“记,死者男,身长五尺二,外着红蓝无刺绣婚服,内着衬衣,共计三件,衣无破痕……”
脱下死者的鞋子,先是观察后是上手捏了捏,再确认一遍手掌,崔停清继续道:“手与足无伤无痕无肿胀,右手中指首关节有硬茧子……”
宇文柏记完,余光之下,看到崔停清竟在给死者脱衣裳,立马出声阻止,“你,你在作甚?”
“验尸啊。”崔停清答道,手中动作不减。
“不是,你……你这不合乎……”
“仵作眼里,”崔停清打断宇文柏的话,“对死者,无男女之别。”
死者身上的衣服在这几句对话下,被崔停清解开,腹腔上尸体干净无伤。
“你来帮个忙,帮我把衣裳全脱了。”
哪怕百般不情愿,宇文柏还是抿着唇去帮崔停清给死者脱去衣裳。
“记,死者肚脐左方三寸有青紫胎记,膝上两寸有黑色痣……”崔停清一一把死者身上的特征和发现的东西都说了出来,宇文柏正一字不落地记下崔停清所说的话。
目光渐渐转移到死者的脖颈处,崔停清蹲下身子,视线刚好与死者平行。
若项下皮肉卷而凸,两肩井骨耸,皮脱,为生前砍落;断颈皮肉不卷又不凸,两肩井骨不耸又不皮脱,是死后砍断头颅。
而眼前的死者,正是符合第一种,为生前断头。
可是死者脖颈处的伤口横断面很是利落。
“接到报案时,你可随着前去案发现场?”崔停清询问道。
宇文柏轻哼一声。
她接着问:“你们可找到头颅?”
“尚未。”
崔停清没有继续问,而是认真观察着死者断脖伤痕。
见崔停清长时间没有说话,宇文柏放下笔,“你在看什么?”
“死因。”
“哦?他的死因是什么?”
“不知道。”
“……”
“他这处的骨头,有些错位。”崔停清用竹镊子指出骨头,仰面看向宇文柏,“你会武功吗?”
“会一点。”
“你来看看,这个骨头错位,是不是你们习武之人常用的断颈之术。”
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