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士兵赶往前线,现在看,那时前线就已经兵败了啊。”
边上的青衫男子喊喊然:“我的兄长如今就在战场,前几日还与我寄了信,不知他如今如何了。”
对面穿着绿色衣衫的书生却冷嗤了一声,道:“依我看,就是前面那批军队的未尽全力,那时朝廷所有的资源都倾向于他们,都能打出个败仗出来,现今又送上一队去送死。”
“你怎能这样说?“青衫男子兄长正在前线,最是听不得人说这样的话,此时对着他怒目圆睁。
只是青衫男子都还未发作,禅悦便先一步忍不住了,她冷斥道:“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她的声音太过突兀,那桌子上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待回过神,那绿衫书生眼里冒出了火光:“你凭什么这样说我,你倒是说说,难道我哪里说错了吗?”
“说?你那哪儿好意思说是'说'啊,那分明是一声声狗吠,听到我都嫌烦。"禅悦生气极了,真是物种的多样性,到了古代也不缺这种难评的脑残男。绿衫书生觉得这疯女子简直是莫名其妙,他说什么了他,何至于这样出言辱骂:“你一个女子,怎么好这样说话,你、你,简直是有辱斯文!”禅悦呵了一声,正想继续说下去,没想到一旁的青衫男子开口,却是替她说话:“周兄,这位姑娘说的没错,你实在不该如此说那些士兵。”绿衫书生半张着嘴,感觉自己受到了背叛,少顷他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怒火更甚:“李兄,你怎为她说话?你且就说我说的话有没有错?你看大弗倾倒了那么多资源到军队身上,可是他们对抵御外敌有何作用呢?不仍旧是溃败了?”禅悦又忍不住冷笑:“照你这么说,投入一些东西,就必须要得到回报,你若是真可以如此,那大弗就将资源都倾注在你身上呗。你上前线对战,若是你不能将外敌打退,那就是你贪污资源,能力低下,叛国贼!”“你!"最后一条罪名实在是太重了,周围听到的人都吓了一跳,绿衫书生更是一惊,这罪名他可担不起,“你血口喷人!”“我血口喷人?"这话禅悦就不乐意听了,她这不都是顺着对方的话说的吗,“按照你的逻辑,不就该是如此?”
“你、你……“绿衫书生再说不出话来,指着她的手指颤抖。禅悦环视了周围一圈人,见大多数人都没有替这人打的抱不平的意思,显见京城百姓心中还是有一杆称在的,她放缓了语气:“各位,我今日与这人呛声,不是说要找茬什么的。只是大家真的觉得,他说的对吗?”有的人摇头,有的人沉默不作声,禅悦相信那些不作回应的并不就是表示支持绿衫书生的言论,只是就这个世道而言,沉默的确实是大多数。她继续道:“那些上前线征战的士兵,是为了什么?他们当然可以不去,可以做个逃兵,可是为了大弗朝的百姓,他们去了,冒着受伤,更甚至于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那,在座的各位敢吗?”
这一次,全场的人都是沉默。
禅悦将语气放柔和了些:“我只是觉得,对于那些为大弗征战沙场的士兵,即便你们没有那么将他们的付出放在心上,最基本的,却也不能对这些英雄口出恶言。”
她又将目光转向那绿衫书生,目光一瞬间变得犀利:“所以说,你这样说那些为大弗朝征战、保家卫国的的将士们,你不觉得羞愧吗?”绿衫书生被这般责问,心里怔了一怔,随即便后悔了,倒不是因为什么良心发现,而是因为他发现,周围的茶客们看着他的眼神都变得不善起来。经过禅悦的一番诉说,有些容易被挑起情绪的已经是对着绿衫书生怒目圆睁,茶客呸了一声,怒骂道:“果真是狼心狗肺,将士们在外头浴血杀敌,到你这儿来说,咱们连一点战甲一点军粮都提供不起了,还说他们杀敌不力,你说说,你还有良心吗?”
有了第一道声音,其余讨伐声也纷纷响起:“就是啊,真没良心,好似那些将士都欠他的似的!”“他行他上啊!”禅悦无意再听那些争吵,在茶楼里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时,她默默的退了出去。
这一趟出来实在是很糟心,她又在街上逛了两圈,听到一些平民百姓于前线的讨论,又逢脚腕开始隐隐作痛,便起返程回了府。“郡主,"长公主府的门房看到禅悦忙叫住她,“郡主留步,适才您出去时,有人送来一封给您的信。”
倒是很巧,这信与她几乎是前后脚到的。
时空寄来的信,算算时间,应该是在路途中央寄过来的。禅悦揣着信,急匆匆回了繁华阁,小花小心扶着自家主子,时不时担忧的看向她的脚腕。信果然是前几日寄的,信中时空先是关心了她的腿脚,而后又为那日推她的事表示了歉意,最后向她叙述了他们赶往前线的路途进度。禅悦放下信纸掰着指头算了下,那援军差不多要明后日才能抵达前线。一想到时空,还有清筝,他们马上就要对上敌国士兵的枪剑,心里就是格外的沉重。
她想着,她明日还是要出去一趟,她要去佛寺,为大弗的士兵祈求平安。又过了两旬,禅悦在心急如焚间再次收到信,时空和连清筝已经到达前线,与原种汇合,目前无虞,暂且无步二哥的踪迹。禅悦心中没有感到多少轻松,她将从寺庙请来的平安福挂在繁华阁小院的桃树枝上。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