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心v悦
这是一个雨日。
天阴沉沉的,虽下着雨,温度却没有降低多少,空气闷闷的压在人心里,好似坠着块石头。
屋子里的一角,窗户半开着,女子站在窗边透着那缝隙朝外望出去,外头挤进来的空气潮湿黏腻,连带着几缕微风带动她的鬓边的发丝微扬。女子的眉间亦是微蹙,眼中似带着些忧虑,再往下,那张红唇发出一声叹息。
此时一个丫鬟走过来,看见此景确却是叹了一个比她还大的气,紧赶慢赶的上前去将那窗户合拢,手上边动作着边抱怨:“哎呦我的主子,这大下雨天的,还开着窗吹风,雨都飘进来了,您可别感冒了。”禅悦依言让开一步,乖宝宝似的看着小花将窗户关上,又唤了几个小丫头过来将窗边的水渍收拾了,随后任她拉着自己去屏风后更衣。见自家主子还是一副神不思蜀的模样,小花禁不住又叹了口气,她知晓她家主子心里惦念着什么。
距时空和连清筝带军出征,已经过去约莫一旬多了。那日禅悦死犟着绝不不回去,时空不得已推了她一把,只是大约因为过于心焦,手上不小心使力太大,禅悦猝不及防,直接被推了个屁股墩。看着禅悦不可置信的眼神以及眼角痛出的泪花,时空攥着掌心才抑制住要去扶对方的想法,他扭过头,手却被拉住。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女子倔强的看着他,嘴里坚定道:“我一定要跟你去。”
时空摇摇头:“你回家等着。”
禅悦瞪他:“我一定要跟你去。”
时空不说话了,他强迫自己狠下心,重重的按住覆在自己手上的手,顿了片刻,将它拂下。
随后不顾身后的大喊声,身手利落的翻身上马,快速的驾马离去,不多久便只余下一个小点。
“喂!”
“时空!”
“步时空!”
禅悦想要站起身去追,可屁股和脚腕隐隐作痛,连站起身来都是个难关,更别提跑路了。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时空骑着马跑远,身影逐渐变小,直到彻底看不见背影。
她心心有不甘,却也知道自己是追不上去的了,那一天,她一瘸一拐的回城都走了半个时辰,进城雇了辆马车还被黑轿夫坑了钱,可谓是一处不顺,处处不川顺。
且不说她回府后那一身颓废与伤痛,给长公主府的人带来多少惊吓,就说她那可怜的屁股,直到今日还有些隐隐作痛。可恶的时空!
禅悦重重的往桌上一锤,发出闷沉的撞击声。“主子?”
“没事!”
就在这一日早上,她收到了从边关传来的信。当然不是由时空寄来的,算下来,说不准支援的大军才将将抵达前线。信是送到连府的,连清筝早已离开,不过不是问题,原种寄信时,便会写上第一收信人,以及第一收信人不在,顺延该收信的会是谁。连府门前的小厮吭哧吭哧的跑来,将信交给了长公主府的门房,长公主府的门房又将信交给了禅悦。
禅悦拿到信时,犹豫了一番才敢打开,她多怕看到边关战事再度恶化的消息。
严格意义上说,信中的确包含着这块内容,只是原种没有多提。信中的主要内容是说,因为这一场战役持续的时间比之先前预想的要长,军中的粮草就要不足,所以他们镖队自请了一个运送粮草的活。又询问前线的消息是否已传到京城,称自己随在边关之地,却不接触战场厮杀,叫他们不必担心。
禅悦提笔回信,道她近日都在家中养腿,所以不知外面消息如何,并道连清筝已经带兵随时空至前线--不过这事或许他现在已经知道了甚至见面了也说不定,古代的书信就是有滞后性。
禅悦想了想,又叫原种继续写信给自己,叫他说与自己前线的情况,以及注意军中的伤亡,并小心自己的安全。
检查一遍,无甚遗漏,她把书信放在案上晾干。亲自将信叠好装进信封,禅悦忍不住心里的那一点难过。大家都在前线做于大弗有利的事情,好像只有她一个在京城,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干着急。
她又叹息,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感觉自己的腿脚好的差不多了,对小花道:“随我出去转几圈吧。”
小花却不太愿意:“主子,夫人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您的腿还没大好呢,应该再养养到底。”
“不了,“禅悦坚定的拒绝了,“一直窝在家里,腿好不好说不定,但一定长毛了。”
小花拗不过她,只得同意随她出去走走,但是她要看着,不能走太快了又伤了腿。
和禅悦所预料到的一样,果然,朝廷虽有意封锁前线的消息,却堵不住悠悠之口,京城的街上已经有些百姓在谈论了。只是百姓们的性子好似都不太高,就连街边那一溜的小吃摊,好似都比平日里看到的要少许多。
街边百姓敢议论的到底还是少,一走进茶楼,那几乎桌桌都是在讨论战事的。
禅悦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敢的,有些人声音高到,窗边路过的人都能听到他们的高谈阔论了。
角落边第二桌讨论的最激烈。
一月白衣衫的公子长长叹息,道:“边关战事吃紧,至如今已战了几月,怕是兵力不足,怪道前段时日京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