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暖风开的很足,木思容脱下厚重的羽绒服,此时,她的经纪人肖婕一直不停地在她耳边念叨着:“一会儿,总导演、制片人、投资方都会来,你有点眼力劲,要多给他们倒酒,恭维恭维他们,哄他们高兴,别不吭声!”
“知道啦,姐,你这一路上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你放心,为了能有戏拍,我绝对不会像上次一样光顾着吃的。”
木思容望向车窗外的浮光掠影,她其实最讨厌参加饭局,烟味和酒味交杂在一起,纵使离他们再远,头发上、衣服上都会沾染上气味,但最让木思容害怕的还是经久不衰的酒桌文化,一个接着一个的劝酒,不喝就说不给他们面子,这时木思容就会想,难道喝了就会给面子吗,酒桌上的承诺木思容从来不信,但来与不来,差别很大,很多次木思容都被放了鸽子,即使签过合同,也不会耽误他们换角,吃了很多次哑巴亏的木思容,这次,她不想再错过任何参演的机会了。
下车后,木思容和肖婕进入了包厢,人还没来齐,和先来的人打个招呼后便落座了。肖婕和饭桌上的人侃侃而谈,木思容在旁边见缝插针似的不断点头,附和着他们交谈的话题,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恭维人的契机。
木思容看到他们一直在说话,便起身,一个手拎着茶壶,一个手扶住袖口,给他们挨个倒茶。
热闹的交谈中,木思容给茶壶续满了开水,刚坐下,包厢里的门被推开了,她看见他穿着一袭深蓝色的西装,里面的白衬衫没有搭配领带,领口微微敞开着,整个人透着一股冷意。
玉牧推开门的瞬间,也一眼看到了她。
“您好,玉总,我是地娱经纪公司的肖婕,这是我家艺人木思容,还请多多关照。”
肖婕一边说一边把木思容推到玉牧面前。
“你好。”
玉牧向木思容伸出了手,却在空中停滞了很久。
肖婕在背后掐了一下发愣的木思容。
“握手啊,小祖宗。”
肖婕看木思容一直不动,一把握住玉牧的手。
“不好意思,我们家木思容刚入行,有点紧张。”
“没事。”
玉牧说完便坐在木思容正对面的位置上。
木思容刚才听到肖婕叫玉牧“玉总”,心里泛起一阵恶心,他明明是个偷家贼,抢了父亲,还霸占父亲的公司,现在居然还成了投资方,掌握着自己的“生杀大权”,她真是倒霉透了。
木思容开始后悔参加这个饭局,但肖婕在这,她不可能让自己临阵脱逃的,压抑住烦躁的情绪,木思容端起桌前的水杯,打算一饮而尽,喝到一半,包厢里又进来了两个人,她随着众人转身,当看到宋季瑄和他的助理汪茗时,嘴里的茶水瞬间喷洒出来,溅了宋季瑄一身。
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木思容自己。
宋季瑄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水迹,为了掩饰被喷了一身的尴尬,说道:“今天这个茶的香味还挺好闻的。”
木思容见状,赶紧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宋季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
宋季瑄在接过木思容递过来的纸巾时故意覆上她的手背。
“你坐下吧,我差不多擦干了。”
木思容在众人看热闹的眼神中缓缓坐下,她还没有接受前任和炮友同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事实时,宋季瑄一屁股就坐在了木思容旁边的位置。
“木小姐,我坐你旁边,你不介意吧?”
木思容在这种场合下,怎么敢说介意呢,她甚至都不敢说话了。
“不介意,宋先生。”木思容咬着牙说。
饭桌上,木思容得知宋季瑄是这部戏的男主角时,她都要崩溃了,这部古偶剧最终她演不演的成不知道,反正现在在饭桌上,她已经开始上演“孽情”了。
觥筹交错,木思容看着饭桌上的人把酒言欢,她透过高高举起的酒杯缝隙里,感觉自己怎么也融不进去。这时一盘浓油赤酱的红烧肉转到自己面前,她刚想夹起,肖婕就用胳膊肘怼了她一下:
“那个,我们要不先给玉总敬个酒,预祝咱这次顺利拍摄,一播就火,玉总赚得盆满锅满,哈哈。”
“好啊。”其他人附和道。
“那我和思容先干为敬了。”说罢肖婕仰头喝完一杯白酒。
旁边的木思容无奈的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那…我祝玉总心想事成,成为真正的…有钱人。”
木思容看着对面的玉牧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她知道他听出了讽刺的意味。
“我今天开车来的,我就以茶代酒回敬各位吧。”
玉牧只是轻轻地呡了一口,茶水浸润着他的喉咙,他紧紧地握住杯沿,带着难以察觉的隐忍。
五年不见,他的视线不忍离开,却又不能过于炙热,他不能让她看出他深藏多年的偏执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