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山便放下了心,此刻他急着准备去医院看看江礼的状况,也不耐烦敷衍季诗,随口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季诗看着季承山匆匆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突然,手机一道提示音,一封邮件正静静地躺在自己的邮箱里。
“抱歉先生,人还没醒......”佣人弯着腰走进书房,小心翼翼地说道。
先生的孩子不少,虽说这一位几乎是放养也没什么感情,但毕竟是亲生儿子,陡然知道这些难免心情不好。
考虑到这个,佣人便格外小心,不想撞上枪口。
谁知今日先生似乎很是高兴,连说话声都轻快不少:“无碍,年轻人受些伤算得了什么,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敲打敲打季家。”
“想两头通吃,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
佣人附耳,静静听完中年男子的吩咐便离开了。
安静的书房内,他点燃一支雪茄,飘渺的烟雾在房间内渐渐蔓延。
对手盯得越来越紧了,季家终究还是不能久留......这么些年能查的都已经查过了,当年的监控究竟被季承山藏在了什么地方?
等到火星几乎触到手指他才反应过来,随即漫不经心地掐掉了烟头。
季承山备上了厚礼去医院准备看望江礼,谁知江礼人是醒来了,但记忆却好像出现了一些异常,很多事都记不清了。
他记忆中有用的信息不多,陪伴了江礼多年的女朋友林祺也是其中之一,加上他一醒来看到的就是林祺,有着雏鸟情节的加持,江礼对林祺的依赖达到了顶峰。
面对季承山的补偿,林祺当然不在乎,她一口咬死要让季书受到法律惩罚,江礼不太清楚之前的事,只能林祺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季承山的打算一下子落空,本来该由江礼签署的谅解书无法拿到就说明这件事很难私了了。
谁知祸不单行,就在这时季承山突然得到消息,季书在牢里被人揍了。这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季书前脚刚揍了人,后脚就被人揍了,而且还伤得不轻。
哪怕季承山知道是江礼的生父在借此出气,他也做不了什么。
当成命根子的儿子受了这么大的罪,自己还不能报复,季承山心里十分不舒服,他只能托人多照顾照顾季书,让他不至于出那么大的罪。
至于季书的经纪公司那边不知是和谁达成了什么协议,居然完全放弃了挽回季书的舆论,任凭他打人的热搜挂了好几天。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要被放弃的兆头。
果不其然,哪怕季承山再怎么活动关系,季书依旧被按故意伤人顶格判刑,这牢狱之灾是怎么都免不了了。
这消息一出来,季书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粉丝也鸟做兽散,只有少数一些不清醒的粉丝还在超话里坚守。
迟云最近回季家回得很勤快,而且和家里的关系缓和了许多,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季夫人只当女儿是终于想开了,只是她现在忙着为儿子的事奔走,暂时没精力也没心思与女儿修复关系。
季承山想得更远些,迟云应该是觉得季书入狱季诗又是领养来的,季家的财产已经非她莫属,所以她的态度才改变了这么多。
但季承山可没有把家底都交到女儿手里的想法,不管这女儿和家里关系如何,终究是要嫁人生子的,若是给了女儿,自己这半辈子岂不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但自己年纪已然不小了,想再生一个恐怕也没有精力去教养,当务之急,还是要把季书捞出来,季家的香火可就指望着他了。
眼下迟云有意和父母修复感情,她又和唐元鹤情深意笃,自己何不利用一把?
迟云经常回家,因为她的缘故,唐元鹤上门拜访的次数也多了起来,虽然每次态度都高高在上,但在一些人眼里,却是他和季家关系密切的证明。
季承山虽然不信他真是为情所困,但既然另一条路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肯定是要争取一下的,总不能让唯一的儿子废在牢里不是?
一想到这段时间那人对季家的打击,季承山便觉得心里越发慌张,对摆脱阴霾的渴望也越发强烈。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自己因为拿捏着把柄才换来了季家的发达,可对方又怎么会任由他人握住自己的生死,两方的决裂可以预见,季承山不得不为将来考虑。
当初孤儿院的事件自己参与的不多,牵扯和得益也是后来才有的,若是有一天真相大白,只要运作得当,再找一个合适的替罪羊,自己未尝不能继续逍遥。
替罪羊好找,但要和身后之人抗衡却不容易,思来想去,季承山将目光放在了唐元鹤身上,虽然不懂他是为了什么追查案件,但左不过是那些权力利益。
只要利益一致,什么都可以置换,这就是季承山的思维模式。
街道上已经开始有落叶飘下,配合下午三四点有些昏暗的天色更是显得格外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