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愁绪。
身边人犹豫着问:“公子是否要帮他?”
秦戴川又看了一阵,目光落在一口口棺材上,有的漆黑,有的朱红,有的甚至还没有上漆,显然是随时买过来,只为了敛尸。
直到队伍转入另一条街道,他才开口:“不是帮他,是帮我们自己。”回身朝茶室外走,“两场舞弊揭开,天下臣民会怎么看咱们这位陛下?他还能坐在那个位子上吗?”
身边人沉思须臾,跟着秦戴川下楼。
“你去告诉我们在京的所有人,给杨徹最大的帮助,其他和舞弊有关的人事,都给予支持。”
“是。”
李姈听到消息,愣坐片刻后立即让胥女史替她更衣、备轿。
殷嬷嬷劝她:“二公子不是冲动的人,他定是有打算的。现在外头乱得很,公主还是莫要出去。”
李姈一边整理衣裙一边道:“我知道他要做什么,这时候我必须帮他。”
殷嬷嬷没有再劝,吩咐外面的人快些准备,多带几个护卫。
“嬷嬷,去把上次从张真人那里讨来的两颗神丹取来,我待会进宫献给陛下。”
嬷嬷应了声去取。
某处司署,一位小吏行色匆匆走到上座须发斑白的紫袍官员身边,轻声耳语几句。
紫袍官员吃惊地瞪着小吏。
小吏躬身低声回道:“就快到宫门口了。”
紫袍官员僵坐一瞬,搁下手中笔,撑着座椅站起,在小吏搀扶下朝外走。
“阁老要进宫面圣吗?”
“去宫门口。”步子慌张。
春风楼中,倚云取下发髻上钗环,换一身素色裙裳打开房门,恰巧群玉也开门走出来,和她一样素雅装扮。
“倚云姐姐陪我去刑部。”
倚云顿了下,笑着点头。
“我陪你们一起吧!”青黛从旁边走过来。
一处小院子中,涂缙在木墩上垂着头坐了许久,又背靠树上昂头坐了片刻。
他逃避了这么久,明知道这场春闱有考官泄题,却不敢揭发,眼睁睁看着舞弊之人被释放。
骆岸之死,太康府举子之死,他多少也脱不了干系。
他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却连这个责任都担不起,这么多年的书白读,对不起老师,对不起自己,对不起死去的举子,更对不起父亲那么多年的教导。
可若自己有事,母亲当如何?妻子当如何?
他双手捂着脸,满脑子乱哄哄。
许久他听到妻子的声音:“若是心里太折磨,就去吧!家里有我,我会好好照顾娘。”
“娘子……”他放下双手问,“我是不是太懦弱?”
“孝义难两全罢了!那么多举子抬着棺材去宫门,他们其实何尝不是上有父母,下有妻儿。现在出了人命,后面还不知道怎样。我不想你有事,可我也想你做个有担当的大丈夫。”
“我……”涂缙看着妻子,愧疚道,“对不起。”
“你去了也不一定就会有事,我会瞒着娘,不让娘知道。”
涂缙犹豫许久,站起身扶着妻子双肩道:“我一定平安回来。”
“恩!”涂妻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