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那样我们就可以一分钱不用付就得到那一摊子奇玩巧具,没准还能倒赚一笔。”
贺余生却是一时怔住,嘴角刚浮现的弧度转瞬消逝,心底的那丝自信也被铺天盖地的懊恼淹没。
他垂下目光,没说话。
好在闻清韶还不算掉钱眼里,也没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纠结。
她放下手里她看不懂的玩具,接起先前的话头:“那我扶你出去走走吧。”
“我自己可以的。”贺余生没有抬头,声音有些闷闷的。
“你自己确实可以,难我不可以扶你吗?”闻清韶反问,“虽然老先生说你快好了,但你现在还是病人,我当然要照顾好你。”
贺余生看似无奈地低低应了一声,语调却好像高了一分:“嗯。”
闻清韶并未察觉,她搀着他往室外走。
“说起来,我今天出门的时候,碰见了阿姑。”闻清韶说着,眼底闪过一丝厌烦,手上为他掀起门帘,“她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说是有事和我们商量。”
“那就今天吧。”贺余生平淡地说。
“嗯。”闻清韶点着头,随意往外面看了眼,下一瞬却被惊住了,“怎么那么多人?”
她今早来木音馆的时候,都不见街上有这么多人。
“怎么稍微年轻点的都蓬头垢面、衣冠不整,跟难民一样。”她的声音疑惑中略有嫌弃。
“今天是八月十五,是秋闱贡院解封的日子,这些应该都是考生学子,旁边的应该是他们的亲人。”贺余生收回发散的思绪,跟着看向外面,解释道,“咳咳,每年八月五日各地考生就要入贡院,由考官锁院,在解院之前,吃穿住行一律在贡院自行解决。”
“而这些考生,都是为了科考从小开始日夜苦读的书生,大多都四肢不勤,这十多天的琐事都不能假与他人之手,着实有些为难他们,所以说出来后落魄了点实属正常。”
这可真是他为数不多的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原来如此。”闻清韶一遍腹诽,一边点头。
她突然又想到什么,转头看向他,好奇地问,“那么多考生为了它这么狼狈,秋闱肯定很重要,二郎怎么不去考?”
贺余生的脸色几不可查地一变。
闻清韶毫无知觉,她其实一直对秋闱这种事没什么概念,她阿爹算是半个草莽出生,入了宫后身边都是皇亲国戚,日后都需进国子监,并不需要考秋闱,直接春闱再殿试就可。
但她知道,贺余生并不在国子监就读,那秋闱对他肯定很重要。
她继续说:“你看啊,那么难的奇玩巧具,之前那么多人都没办法,二郎你都随随便便解开了。”
“你这么聪明,字也写得好。”
“所以我觉得,你要是去考秋闱,一定轻轻松松拿个解元。”
她以为是他不考是害怕考不好,便努力鼓励他,但其实她也确实这么觉得。
贺余生垂眸,长睫遮住了眼底情绪,他轻声反问她:“你真这么觉得?”
“是啊。”闻清韶应得顺口。
下一瞬,她却突然想到什么,神情一瞬间变得紧绷起来。
糟了,二郎刚刚才跟她说过,考生要在贡院待十多天。
二郎身体这么娇弱必然撑不住,这要是参加秋闱,恐怕是站着进去躺着出来。
这次,她恐怕说错了话,这要是触及了他伤心事可如何是好。
闻清韶偷偷觑了眼他,连忙转了口风,说起了其它事:“说起来八月十五,正是观潮的好日子,前几天一直没有时间去,你今天刚好也休养好了——”
“二郎,不如我们去观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