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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京城衙门。
府衙内一派肃穆,京兆尹年纪三十上下,端坐公堂之上,只因行事刚直不阿却又古板僵硬,在蜀中任职时,被同僚戏称是“海瑞”再生。
两排衙役手拿杀威棒站立两侧。
左右上首各坐着东厂厂公冯煦、镇国公曹晏甄。
如果说曹晏甄希望自己的孙子平安无事,那么押曹子钦来衙门的冯煦自然是站在对立的位置。
这两位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可要细论起来,更不能惹的,还得是东厂头领。
然而这位京兆尹大人可不考虑这些,此刻,他的眼里,只有案子本身。
堂下,跪着嫌犯曹子钦,受害人沈心,及她的母亲、贴身丫鬟等一干证人,曹子钦身旁站着的,还有临时紧急被镇国公府请来的讼师。
就在刚刚,京兆尹叫沈心将案情经过述说一遍,她忍着恶心说完,脸色早已一片苍白。
审讯已近一半,就在刚才,京兆尹命人叫来了人证,一一问话,然后便开始查验证物。
两名衙役举着展开的白底碎花床单、撕毁的粉色衣裙,先后踱到府尹面前,待他看过,这才又拿到冯煦那里。
冯煦斜在靠椅中,眼皮一抬,一抹鲜红撞进眼里,他莫名有些烦躁,冷声道:“收起来,证据链已完整无误,无需这般画蛇添足。”
衙役一愣,镇国公那边还未曾看过,这该如何是好?不过为难仅仅持续一瞬,冯煦冷冷扫过来,衙役牙关子颤了颤,又看到京兆尹大人认可地点头,于是忙照做。
举着衣裙的另一名衙役见状,也忙收起手中的证物。
沈心跪在堂下,听到动静,心中对冯煦又多了些感激,方才在喜堂上,他如果不帮自己,哪怕京兆尹想升堂,恐怕也会被镇国公府压下去,如今又帮着自己说话,她心里多少安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