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堂变公堂(2 / 3)

沈父指着沈心,气得直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只觉几十年的老脸都在这一瞬间丢光了。

沈心无动于衷,眼睛扫视一圈人群,说出了反复在她胸腔翻滚过无数次的话,“在场诸位,小女子有一句话,今天不吐不快,被人侵犯过的女子就不完整了?就不干净了?就该死了?”

她看向镇国公的妹妹,那女人刚才还让沈心三尺白绫吊死。

沈心目光坦然,不卑不亢,眼神中带着嘲弄,丝毫不带怯懦地直视镇国公妹妹,“我从来就没有觉得自己不干净过。”她用怜悯的眼神环视场内众人,“我依然完整。残缺的,是你们,这里...”她抬手一戳自己的心口,“你们这里,缺了一块儿。”

人群中发出一片嗤笑。

只是,离着最近的冯煦眼底却划过一丝不易叫人察觉的异样神色。

是么?他玩味地审视限于包围中的女子。

沈心不去理会周围的窃窃私语,她拾起散落在地的金钗,那是娘留给她的陪嫁,今天这种场面,作为妾室,即便是亲生母亲,也无权参加。

她抬脚要走,既然已经和沈家断绝关系,今后的路,便无需沈家劳心。

只是虽然重活一世,她的世界观依旧简单,全然没有料到,吃人的封建社会,又怎么可能让一个女人随随便便打破纲常礼教的秩序?

镇国公假意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垮掉的脸重新带上假笑,“来人,把孙媳妇送到新房去,让诸位看笑话了。”他的心里,已经盘算着如何在婚后让这个女人合理地香消玉殒。

这次奉命上前的,是两个壮实的家丁。沈心无论如何也挣不开了。

她好似坠入了无边的黑暗,心底升起无尽的悲怆。

真可笑啊,几个月前,她还在娘跟前畅想婚后的生活,哪知今天,这一切,竟都成了无根浮萍。

可怕的是,她要嫁的曹子钦,心性品德败坏,更何况,大婚之日让他们家颜面扫地,今后的日子又怎么可能让她好过?等今天宾客离去,自己深陷曹家内宅,无异于待宰的羔羊,能不能保得住性命都未可知。

与其这样,不如就彻底豁出去,或许还可以拼出一线生机。

当即大喊:“我要报官,京兆尹大人,民女要报官!”她歇斯底里地大喊。

沈心并不认识这些官员,只是慌乱间福至心灵,认为京兆尹或许也会来镇国公府上贺喜。

顺天府尹此时正站在宾客中,还未待他发话。

冯煦随意拈起两只供桌上的核桃,运转手腕,手指发力,“簌簌”两声。

“扑通”“扑通”,一左一右挟制着沈心往外走的家丁几乎同时跪地,控制她的力道一下子消失。

不明所以,猛地回头,沈心只看见红色蟒袍的男子站在她的身后,和镇国公说道:“原来贵府的妇人,是由家丁服侍的呀。”

他语带嘲讽,转身看向镇国公曹晏甄,唇角勾起,皮笑肉不笑,又补一句:“受教!”

曹晏甄抹不开脸,答道:“厂公,这是本府私事。”言下之意:你不必过问。

“哦。”冯煦作恍然状,转瞬间,眼中却冷意森然,“不过倒是有一件公事”。

镇国公心中一虚,警惕地等着冯煦的下文,“怎么说?”

“这桩公事牵涉到了贵府公子曹子钦。”

镇国公如坐针毡,“什么事?”

曹子钦眼见东厂厂公盯上了自己,不由心虚冒冷汗,一个劲往祖父背后闪躲。

只听冯煦说道:“坊间都传,沈检校家的庶长女耍了心思,才得以嫁给您的嫡孙做正妻,可今天看来,事实恐怕,先是曹子钦毁人清白,再是你们两家联合骗人成婚。是这样么?沈姑娘。”

他的目光瞥向沈心,目中无人,孤傲清冷,可是看在沈心眼里,他的身上却像是带着冲破阴翳的光束。

像是看见了启明星一般,她使劲点头,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大成王朝刑律规定:“犯奸污罪者,仗一百,流放三千里。”另规定,“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镇国公心跳如擂,冷汗涔涔,他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当初之所以不惜一切手段也要让沈心嫁给子钦,就是为了避免落人口实,只要稍加操作,奸污案摇身一变,就能成为女人为了坐上嫡妻之位,而耍的诡计。

只可惜,他漏算了一步。

本以为只要她沈心踏进曹家的门,再知道真相,就算有天大的不情愿,可已经是骑虎难下,除了认命,哪里还有第二条路可走?

没想到,沈心这个臭丫头不按常理出牌。

冯煦转身,不经意对上沈心的视线,她双眼通红,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从天而降的神明。

他不习惯被那么看着,于是转而对着站在对面宾客中的京兆尹道,“大人,既然有人伸冤,您是不是该开堂断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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