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着过了一年,黎簇与苏万与咚咚咚迅速熟络起来。
饶是如此,他们依旧没搞清春丽行踪不定是去暗杀哪位学校霸王。
但在学校,她只跟着他俩玩儿,体育课跟着,自由组队的化学课跟着,放学还跟着。
黎簇一开始脸皮薄不想带她,俩大老爷们儿侃大山就算了,跟女的玩一块儿像什么话啊?但苏万人好,看她孤零零地跟着,初来乍到的没人和她玩,她也不跑去女生堆里,就问哎咚咚,会打羽毛球吗?
黎簇没回头,耳朵竖起。
咚咚咚就跑上来,说会的,一起打吗?
她把黎簇杀得片甲不留,一场打下来他低头捡球比抬头打球次数多,累得腰酸背痛的。但对苏万就客客气气的,不仅喂招还夸得真心实意,苏万你姿势好标准啊!怎么会和黎簇一起玩啊!
苏万笑得崩溃,黎簇气得吐血。
化学课两两组队,她是全班多余的那个人。苏万好心泛滥,说咚咚啊,一起来打牌啊?
咚咚咚在做实验,烧杯里的蓝色液体沿着玻璃棒往下滚入另一只烧杯,手边还烧着酒精灯,她没有助手,一心二用,红色火焰缓缓燃烧。她原本沉静的脸听到声音后迅速抬起笑脸,她说来啦!好战友苏万,等我写下实验报告,我们一起打倒地主!
地主黎簇一边说滚一边帮她盖住酒精灯,苏万把酒精灯拿到自己这边,远离她袖子。
董苳东真情实感地诧异了:“黎簇,你竟然知道酒精灯不能吹熄啊?”
“滚啊!!”地主把牌砸她手上,“洗牌!奴隶!”
农奴咚咚咚笑嘻嘻地洗牌,纸牌在手指间哗啦啦地翻转,她说别急啊地主,在洗啦。
反倒是脱口而出的黎簇自己不好意思,对上苏万的目光,黎簇不自在地粗声粗气:“怎么啊!”
咚咚咚不小心洗飞了一张牌,小李飞牌擦着黎簇眼角打入身后墙壁,力道不强,纸牌弯曲地跌落在地。苏万倒吸一口冷气:“我了个去!”
董苳东说:“黎簇,帮我捡下好吗。”
黎簇一声不吭,冷汗津津地弯腰曲背,毕恭毕敬双手奉上纸牌:“对不起,春丽大人。”
“原谅你啦。”
富二代苏万和贫民窟黎簇放学两个方向,咚咚咚与黎簇一路,黎簇揉揉破了皮的眼睛:“暴力女,晚饭吃什么啊?”
他回家是没晚饭吃的。自从第一次在他家附近相遇后,就经常两人一起吃饭,他不知道咚咚咚家干什么的,只知道她和自己一样有家回、无家归。第一次相遇那晚他俩遛着月色压马路,好像只有在这时,黎簇骨子里那点大男子主义才会被群山遮掩,无人旁观,他放纵自己青春期的软弱、悸动与孤独。他看过一本太监了的幻想小说,里面说混血种特有的血之哀让他们无法融入人群,他中二地将它赋予自己的血脉。
他说女侠,你要走到哪去啊?
女侠说走到地平线。
太有文化了,黎簇甘拜下风:“我困了,女侠,回了,你家住哪啊,送你一段。”
董苳冬说说出来你不信,我住北京一环。
黎簇瞳孔地震:女侠,你住紫禁城啊?
董苳冬借住在解雨花呗家,方便突发下地出任务,小花一喊她就能走。住宿费由吴邪提供,但吴邪大概是债多了不愁,给她转钱转得勤快,解雨花呗那是一分没给过。
解雨花呗不常在家。他生性谨慎,喜欢把家里窗户都用黑布蒙起来,平时也基本不会坐在窗附近,偶尔送走来客,他处于做完一件事的休息状态,就拿出粉色手机在那打俄罗斯方块。
董苳冬蒙头睡到第二天天黑,起来觅食,一脚踩空楼梯咚咚咚滚下楼梯的时候,还能看见解雨臣坐在沙发上,抬起头朝她看过来的目光。
粉色衬衫穿出一种杀气,他面目沉静,看着董苳原地缓了缓,再没事人似的爬起来,头发乱糟糟,衣服也乱糟糟,他说:“给你扎个头发?”
董苳冬打了个哈欠哦一声,走过去在他膝前盘腿坐下。她生性是爱跳脱的,但解雨花呗人总端着,血海深仇过了很多年。话不多,脑子里不知想什么,三叔也没以他为主角写本小说,她觉得这种人有点没劲,懒散占了上风,她就跳不起来。
“学习怎么样。”解雨臣的手指灵活又冰凉,慢慢地在她后脑勺穿插。
“还行。”
“要不要把户籍转到北京?”解雨花呗问,“我看了你成绩单,在杭州考浙大有点难,转过来考没问题。”
大忙人解雨花呗拨冗看她成绩单,董苳冬有点惊讶,她还以为他们的交情是有边界的,花呗比她想象地更在乎朋友,也可能是看了吴邪的面子?解雨臣和吴邪相似又不同,吴邪的控制欲与他的智商并驾齐驱,觉得女孩子不努力也无所谓,他潜意识里是要留她在身边的,偶尔显露端倪,董苳冬就会翻他白眼,吴邪就抽着烟看她乐。
他满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