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常凶悍辱骂,说什么卑贱货色,不忍耳闻!”
“女儿忍忍也就罢了,可母亲她尽心尽力侍奉父亲多年,怎能无故受辱?!”
郑常青不喜谢氏,就是因为她性情如火,直来直去,半点不似陈氏温柔小意。现下她的女儿与她如出一辙,他自然连带着不喜。
他冷着嗓子对谢千雁说教:“逆子,现在给我三跪九叩向你嫡母请罪!”
谢千雁不从,她怎么可能从?
她们母女逼死了原身母亲,又欺压原身多年,而她这名义上的父亲,这么些年不曾过问她分毫,害得她受尽苦楚,挣扎苟活。
现下又不分青红皂白地来兴师问罪,简直可笑又荒唐。
她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生硬地从口中蹦出几个字:“恕难从命!”
“好好好,我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郑常青怒极反笑,“来人,给我打她二十大板!”
冰冷的前厅没有一个人为她求情,几个小厮将她围住,其中一个手执六尺四寸的棍杖,令人望而生畏。
郑含娇气定神闲地拎起熊猫后颈皮,搁回腿上,对着谢千雁耀武扬威地挑着眉,等着看好戏。
兜了这么大个圈子,还是迎来了书中的情节。谢千雁想,只要她再拖延些时间,等谢家人来了,她必然不再如此孤立无援。
她有心反抗,但体虚的她被身强力壮的小厮轻松摁在地上,执着棍杖的小厮有力一挥,伴着凛冽的破空声,棍杖狠狠落下。
这是原身命定的死局,谢千雁睁大眼睛看着将将落下的棍杖,心跳如擂鼓,爆发出强大的求生意志。
她被摁住上半身,但下身依旧自如。是以,她使劲将腿一蹬,踹上手执棍杖的小厮脚踝。
那小厮“哎呦”地惨叫一声,棍子一歪,落在了摁住谢千雁的小厮身上,前厅瞬间传出此起彼伏的惨叫。
“这是在做什么?!”一道又惊又怒的声音在庭院中乍起。
谢晖才踏入庭院,便见屋子里半人高的棍子打在了他柔弱的外甥女身上,他两步并三步地走到谢千雁身前,一把推开摁着她的小厮,检查着她的伤势。
救兵来了,谢千雁心中的石头才落了地。抬眼看向这个年近四十的男子,他眉头紧蹙,眼里满含着对她的担忧。
这是原身的舅舅,原身母家自原身母亲病故后,一直对她多有照拂。因着他们是富商家庭,所以往往是寄给原身些银钱金器。
可这些好东西往往在原身手中还没捂热乎,便被陈氏母女二人搜刮了去,原身欲求日子安稳,也不与她们争执,只一味忍让。
长此以往,越是忍让妥协,越是助长了旁人的气焰,更显得她软弱可欺。
谢晖挡在谢千雁身前,对着郑常青怒目而视:“她身子本就不好,你们怎么还敢打她?!”
陈氏对他的到来十分排斥,柳眉一皱:“老爷如何行事,岂容你说嘴?”
“你算什么东西!”谢晖毫不客气地反驳,“当年我谢家帮衬他郑常青之时,你还不知在哪呢!”
在十几年前,郑常青只是个乡县小官时,曾因亲信盗窃税收财物险些酿成大祸。幸得谢氏出资相处,才填补了亏空,也正是因此促成了郑谢二人的姻缘。
但可惜郑常青实在不是良人,在他依仗着谢氏庞大的资产平步青云之后,马上就接来陈氏,将谢氏抛之脑后。
他虽不喜谢氏,但谢家人来了,他到底还是要给三分薄面的。
郑常青徐徐开口:“是她自己行事不端,我若不整顿家风,岂非有失偏颇?”
谢晖回头看向谢千雁,只想从她口中知道事情原委。
她迎上谢晖探寻的目光,眨眨眼睛,伸手指向地上碎裂的璎珞:“陈氏母女污蔑我偷东西。”
谢晖被无语到了,抬脚踢了下碎珠裂玉,语气不屑:“这破玩意我谢家多的是,给你寄上十箱砸着玩都随你,有什么可偷的?”
“朝廷三品命官的亲眷用此等小事为难自家人,也不怕被别人看了笑话?”
郑常青眼睛扫了一圈屋里的奴仆,他们脸上的表情确实不尽相同,只怕往后会有传不尽的闲话。
陈氏母女的脸面也多少有些挂不住,有谢晖挥金如土般的模样衬托,倒显得她们小家子气了许多。
这边谢千雁还没停,继续数着被安上的罪名,她指了指郑含娇:“她还说我骂她们卑贱货色。”
谢晖又被无语到了:“哪里骂错了?”
“你!”陈氏贤良淑德的假面被撕碎,气恼地站起。被郑常青低喝一声,而不敢发作。
谢千雁指着郑含娇的手指向下移了移,只见郑含娇怀里的熊猫啃着她腰间的玉佩玩得正欢。
“夺我爱宠!”这才是她最生气的!
郑含娇望着他们二人,刚才的得意现在烟消云散。而谢晖目光则停留在她腰间的玉佩上,双眸一凝,神色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