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小厮果然捧着满是珠翠、银票的匣子,回到了前厅。秋儿当即颤抖着嘴唇,跌坐在地,不知如何撇清自己。
她慌乱地口不择言:“可奴婢,奴婢亲眼看见大姑娘进了二姑娘的屋子!”
“自家姐妹,串个门又有何妨?”谢千雁四两拨千斤,“况且,你亲眼见我拿着璎珞出来了?”
“是!奴婢亲眼见了!”
谢千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找出她言语中的漏洞:“可你刚刚不是说,在打扫我房间的时候发现的吗?”
说多错多,秋儿不敢再张口,只惶惶不安地摇着头。
郑含娇心里七上八下的,小心翼翼地觑着郑常青的脸色,掌心汗湿,无意识攥紧手中的东西。
熊猫在她怀里左扭右扭,难受非常,在鸦雀无声的前厅里哼哼唧唧叫出声。
闹了这么一通,郑常青面色铁青地开口,声音好似滴水成冰:“削手剁足,赶出府去。”
秋儿如遭雷击,甚至等不及从地上站起,用四肢爬向郑含娇,急急拽住她的裙摆:“二姑娘!二姑娘救命!”
郑含娇跟她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哪里敢救她,对着身边的丫鬟大喝出声:“爹爹都发话了,你们还不快将她带走?!”
丫鬟授意,几人上前摁住秋儿就要将她拎走。谢千雁将她们拦住,对秋儿徐徐善诱:“你为何向二姑娘求情?你们有交情?”
此话一出,郑含娇如坐针毡,眼神在谢千雁和秋儿身上来回逡巡。往日都是她摁头欺负她这姐姐的,从未见过郑千雁尖牙利嘴反击的模样。
秋儿对过河拆桥的郑含娇心生怨恨,有能保全自己的机会,自然不愿放过。她直接将此事的来龙去脉抖了个干净:“奴婢的银钱是二姑娘赏的!奴婢陷害大姑娘之事是二姑娘指使的!”
“老爷明察!二姑娘蛮横惯了,将大姑娘屋子里值钱的物件儿抢了个干净,奴婢没有偷窃,全是二姑娘的主意!”
郑含娇听着她的话,被气得浑身发软:“你......你这贱婢!”
一阵香风袭来,走进来一个衣着华贵的美貌妇人,见到前厅情形,她妙目一横,训斥道:“你们如何当差的?竟留着这丫鬟给二姑娘泼脏水!”
“二姑娘清誉被她损了,你们担待得起吗?!”
摁着秋儿的丫鬟们一骇,马不停蹄地把秋儿带走了,任凭秋儿如何大喊冤枉,也无人理会。
谢千雁冷冷看着妇人,心下了然,郑含娇的母亲陈氏来救场了。
陈氏身姿婀娜,颇为贤淑地为郑常青擦了擦额角的汗后,在正座右侧款款落座。
郑含娇见母亲来了,也定了定心神,又抹起眼泪来:“我曾看秋儿孤苦才赏了银两给她,不想竟让她生了歹念,还意图攀诬于我。”
“你这丫头就是心肠太软。”陈氏搭起腔来,“若得闲了,倒不如管管自己院里的丫鬟,省得上梁不正下梁歪。”
比起郑含娇,陈氏可成熟老练多了,毕竟是在女人堆里摸爬滚打过的人,三两句话出来就又是谢千雁的不是了,指桑骂槐地不露痕迹。
郑常青被她这么一提点,心里难免生疑。
陈氏弯着笑眼,一副亲切端庄的慈母模样:“千雁别生你妹妹的气,姐妹之间分什么你我呀,什么衣服首饰,你若喜欢尽向她要便是!”
“说的是呀。”谢千雁顺势而下,看向郑含娇,“我也没别的想要的,你只把我的爱宠还我吧?”
郑含娇自是不愿,还没有她想要但要不来的东西呢。
她没动,跟谢千雁打起拉锯战:“姐妹之间不分你我,那为何妹妹不能养它呢?”
“含娇!”陈氏低喝一声,“还不让着你姐姐些,还嫌风言风语不够少吗?”
“什么风言风语?”郑常青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放下了揉着太阳穴的手,面露不悦。
陈氏闪躲了下眼神,避重就轻道:“没什么,妾身失言了。”
这母女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最是知道如何笼络郑常青的怜悯之心。
郑含娇故意没轻没重地把熊猫往地上一扔,熊猫毛茸茸的脑袋磕到了桌腿,发出一声闷响。小家伙也不呼痛,反倒是爬起来抱着桌腿左啃右啃。
熊猫疼不疼,谢千雁不知道,但她知道她快心疼死了!她的宝贝怎么能受这种气?!
她心里噌地生起火来,大步冲向郑含娇,想夺回熊猫,瞧起来来势汹汹。
只是郑含娇身边的丫鬟都很是机敏,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谢千雁。
“郑千雁!你要做什么!”郑常青拂掉手边茶盏,动气不小。
此女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敢横生事端,背地里还不知如何为难别人。
郑含娇吃准了他的脾性,往谢千雁的方向瞟了两眼,露出害怕的神情,嗫嚅道:“爹爹有所不知,姐姐一直觉得是我娘抢了谢氏的位置,对我和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