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后连后悔都没地方后悔了。

贾琏便问凤姐儿：“咱们春祭的恩赏，可领了不曾？”

“兵部大司马？”李惟俭试探着问。

李惟俭就道：“学生与荣府掌家太太交恶，其后王、王仁送了帖子来访，学生以为这二人定是存心不良，因是干脆丢回名帖置之不理。”

薛蝌笑着应下。

难得家中有热闹，正巧王夫人一早儿又去了宫中，宝玉便没了管束，任凭袭人等如何劝说也不肯去金台书院。

王熙凤尤其振奋不已，贾琏顺利袭爵，她那心心念念的诰命也不远了。

湘云却是个急性子，禁不住笑道：“你说得我愈发好奇了，好妹妹，快偷偷告诉了我，不然我怕夜里就将一本日历给撕了。”

奈何这化工实在不是他强项，只记得个铅室法，也不知内中要添加什么催化剂，因是这硫酸置备起来只能一点点的摸索。

湘云赶忙问宝琴：“这日历可还有别的名堂？”

左右如今李惟俭交游广阔，想要巴结的士绅、官宦无数，往后仔细从中寻个妥帖人家促成姻缘就是了。至于两个堂妹，不妨待春闱过后从那些新科进士中选出一二来。

过得须臾，贾琏施施然入得内中。众人见过礼，

贾母眼瞅着外孙女不曾清减，面上反倒红润了少许，顿时没口子得赞张宜人果然用心。

正面牡丹图样留着‘政和通宝’四个字样，中间又有壹两。凤姐儿抄起一枚翻转过来瞧了眼，又见其上写着‘皇恩永锡’四字。

到得近前拱手为礼，随即后知后觉摘了膠乳面罩，这才招呼道：“伯爷！”

李惟俭压低声音说道：“就是风评太好，学生才要避而远之啊。”

自打贾琏袭爵后，愈发不着家，银子不曾领回来几分，开销却更胜往日。那春祭的恩赏才几个银子？哪里就比得过一万两了？

凤姐儿心下腹诽，口中却道：“正是这话。”

于是她便想开了，做不得正妻，做个宠妾也是极好的。

因着真假通灵宝玉之故，这会子贾母对宝玉的心思淡了不少。又想着宝玉就是这般性子，再如何催逼只怕也不能上进，来日贾家说不得就得指望着贾兰。因是见了宝玉也不曾说什么，只是叮嘱其不许胡闹。

说话间盎然起身，吩咐凤姐儿道：“芹哥儿到底是初次与衙门打交道，我去问问可还妥帖。”

再仔细观量，又见每一页日历上都有细碎小孔连起来的撕痕，且每一页都略微不同。

行得半晌，忽而丁如峰又来回话道：“老爷，前头好似是贾家车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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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敬、贾琏先后而去，今年荣府不好摆酒宴请，但还得往各家走动。

贾母顿时乐不可支道：“还是俭哥儿想的周到……是了，如今这等事儿可不用咱们操心了，自有俭哥儿替云丫头张罗。”

所谓不得空不过是托词，实则是因着李惟俭如今年岁大了，实在不好再与姑娘家聚在一处。

待到得晚饭时，王夫人过来问安，贾母见其面色虽不大好，可行走却并无大碍，当即嘱咐了一番这才放下心来。

有婆子笑道：“好叫奶奶知道，芹哥儿说是往后朝廷恩赏、俸禄都用这银币，前几日散出来几万枚，转眼便被抢了个空。如今外头专门有人特意收购这恩赏银币，说是一两能顶外头一两二钱呢。”

惜春眨眼盯着那包袱，催促道：“云姐姐快打开瞧瞧，俭四哥的贺礼定然别出心裁。”

心下不由得愈发期待，莫非果然如四妹妹说的那般，内中是个鸳鸯戏水？

这日到得下晌，先是王夫人疲倦回返，见过了贾母，只说大姑娘元春无恙，又说袭爵之事便在这一两日，旋即便自行回了院儿。

思量间抬眼与老师严希尧对视一眼，眼见其目光中满是期许，李惟俭赶忙道：“老师，学生如今年岁还小呢。”

须臾光景，便有两个婆子抬了个小巧箱子进来，放置桌案上展开，顿时露出内中银光中透着黄铜色的银币来。

严希尧面上一变，仔细扫量了李惟俭一眼道：“复生何时得罪了王家子弟？”

李惟俭应下，紧忙跳上马车，掀开帘子钻进了车厢里。许是因着近来国事繁重，老师严希尧清减了少许，面上威严愈重。

想明此节，李惟俭心下暗自摇头，他虽也是个善于钻营的，可却做不到贾雨村这般想圣人所想。

探春笑道：“本道循着旧例就好，可昨儿伯府的红玉寻来，特意送过来二百两银子，说是专门给湘云庆生用的。”

贾母这才松了口气，叹息道：“苦了贵妃了……太太身子骨可还好？”

足足二百两银子呢，探春便想着，总要为湘云多置办几套衣裳，再叫来一席上好的席面。

薛蝌笑道：“伯爷将大事交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