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过了晌午,顾兰芷就带着青蚨去了王家。
青蚨向门口的家丁递上名帖后,家丁说:“大娘子前日就交代过,顾娘子来了不用通传。”
家丁没有带顾兰芷去会客的前厅,直接带她往后院走去。
到了后花园,远远就看见裴虚静夫妇两人坐在湖边钓鱼。走近了就听到裴虚静恬淡的声音:“这湖里真有鱼吗?你不是在诓我吧?”
王平爽朗笑道:“真有真有!今日要是钓不上来你就把我煮了喝汤。”
“大娘子,顾娘子到了。”家丁通禀道。
裴虚静和王平闻言都回过头来,裴虚静一见顾兰芷,就扔下了手中的钓竿,站起身来,轻快道:“你总算来了,我从早起就等着,要是再等不着我就要去你们钱庄寻你了!”
若是只看裴虚静外表,总是一副恬淡寡欲的神情,顾兰芷着实没想到她竟这么热情,笑道:“要是知道大娘子这么着急见我,我就早来了。我还怕上午来或许会扰了大娘子和大公子清梦,这才等着过了晌午来。”
一旁的王平笑道:“往日里是要睡到日上三竿的,今日她想着你要来,早早就起了,还跟父亲母亲二弟一起用了早膳,可把他们稀奇坏了。”
顾兰芷闻言暗自诧异,裴虚静在婆家竟能过得如此惬意,一般闺秀就是在闺中时也难得如此自由,不由得有些羡慕。
裴虚静听到王平如此说,不以为意道:“真不知道为何非要一大家子人围在一张桌子上用膳,既然聚在一起了,偏偏谁都不说话,既然这样何不各屋吃各屋的,岂不省下很多事。”
顾兰芷笑道:“整个扬州恐怕只有大娘子才敢这样说,不知道说出了多少女子的心声呢。”
“何止女子,我这等男子也怕与父母同桌用膳,吃个饭还得立规矩,拘束得紧。”王平生性不羁,在家待久了也觉得拘束。
“大娘子和大公子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鱼咬钩了!”一旁的侍女指着鱼漂惊呼道。
众人都看向湖里,王平赶忙抬起钓竿,一尾小鱼被钩出湖面,使劲摆着尾巴。
王平一面取下小鱼,一面得意道:“我就说这湖里有鱼吧!”
裴虚静撇了撇嘴,嫌弃道:“这么小一条,只怕炖汤都炖不出味道。”
王平看着手中这尾小鱼,无奈道:“是不够塞牙缝。”说着把鱼朝湖中一甩,小鱼摆着尾巴又回到了水中。
“大娘子吃荤食?”顾兰芷好奇道。
“吃,我虽是在道观里长大,但并没有正式出家,只是跟着师父修行,因此吃食这块儿管得不严,只要悄悄吃,不被师父发现也就无妨。”
“那太好了,昨儿有个顾客给我送了一只羔羊,我想着这几日吃顿烤羊肉呢,不知道大娘子和大公子有没有兴趣尝尝?”
“好啊,羊肉烤着吃最香了,再放些西域那边的佐料,叫什么来着?”裴虚静一下就来了兴趣。
“孜然?”
“对!”
顾兰芷没想到她二人在吃这方面也是如此投缘,很多人吃不惯孜然的味道,但是顾兰芷第一次吃的时候就喜欢上了那个味道。
“那就约在明日晚间如何?”
“好,我这一天天的都无事可干,这下又有个盼头了。”裴虚静见顾兰芷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说,便道:“你是有什么事吗?直说就是。”
顾兰芷不好意思地笑道:“确有一事想请大娘子帮忙。”
“你说。”
“听闻晋国公与江都县令方沅是好友?”
裴虚静听到方沅的名字,顿时来了兴趣,“没错,他们三人都是好友。”说着指了指正在收拾钓具的王平。
顾兰芷没想到王平也与方沅相熟,“如此更好了,我与方县令有点误会,想着若能将他请出来吃顿饭,顺便把这误会解开就好了。是以想麻烦大娘子……”
“这事好办,”裴虚静冲着王平道:“你待会儿就给方子彧下个帖子,约他明日吃饭。”
“遵命,娘子。”王平说着作了个揖。
顾兰芷没想到他们答应得如此简单,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往日与那些高官富户的内眷相交,虽也有些很是投缘,但是大多数时候必得她先送出不少礼物,才能将关系拉近。
似裴虚静这般,这不过是两人第二次见面,她也并没有拿出什么好处,裴虚静就如此仗义相助,不求任何回报,属实是难得一见。若不是侯金他们这事紧急,她也不会这么贸然开口相求。
想到此处,她的内心不禁浮起一股暖意,“多谢大娘子。”
“谢什么?不就一句话的事儿嘛。”
顾兰芷又与他们说了会儿话,就告辞离开了。
裴虚静原想再和她说会儿话,看她似有心事,便没再多留她。
第二日下午,方沅忙完了县衙的公务,就带着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