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柏为善这个人想得过于无耻和龌龊,他觉得即使对方是个不折不扣的烂人,那么他也应该给对方一个改正的机会,所以他一直都坚信对方一定早就把这个事考虑好了,只是对方一直都在忙,忙得没时间专门告诉他而已。
可是,当他最后直接去问柏为善他的办公室究竟安在哪里的时候,他却异常吃惊地发现,这厮果真从来就没考虑过这个事,或者虽然考虑过了,但是考虑的结果就是故意装憨摆呆地借机侮辱一下他,反正他早就被侮辱惯了,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至于你说的这个事情嘛,我建议你先等等,先等等,”柏为善钻头不顾腚地说道,忙得好像一个日理万机的大人物似的,尽管他手头其实并没有什么要紧的活需要他干,“先别那么急,也别那么慌,等我忙完再说吧,好不好?”
“哎呀,现在不管什么事都找我一个人,”他接着又低头抱怨道,不再眼看桂卿了,“实在是太乱了,太乱了……”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桂卿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好怕自己会忍不住一拳打死对方。
他在心里其实已经把对方打死好多遍了,甚至连开车撞死对方的想法都想过好几遍了。
“下午吧,到下午的时候再说吧。”柏为就和个鳖孙似的自作聪明地善敷衍道,满脸都是成功地玩弄人之后的得意模样。
“要不就明天吧,”他接着又嬉皮笑脸地改沟子道,“明天我再好好地给你考虑一下,给你找个好窝,反正这个事也不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小孩掉井去了,急等着去救,是吧?”
“什么,明天?”桂卿张口问道,先是感觉有些意外,但随后又不觉得意外了。
鸟人自有鸟办法,他确实无能为力改变对方。
“你说你着什么急呀?”柏为善皮笑肉不笑地刺挠道,像个地道的农村难缠的老娘们一样,“我说,小青年遇事不要着急嘛,着急是成不了什么大事的,急事要缓着办,大事要从小处办,你说是吧?”
“另外,你还得多替我考虑考虑呀,是吧?”他接下来竟然当众诉起苦来,狗脸猫脸变得可真快,弄得桂卿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了,“南院里原来那么多人,一天之内都要搬完,这边的人有的还得调整,这些事都得我亲自处理,一样都不能忽视。我又是分房间又是调桌子,还得考虑谁和谁对脾气,最好能分一块去,谁和谁不搭腔,最好给分开,这些琐碎的事多了去了,你说我哪能一下子都考虑那么周全,哪能做到人人都都一步到位?”
“所以说,”他接着道,“你的事情暂时没考虑好,你也不要太当回事了,别和催命似的在这里老是催我,我都快忙断头了!”
“噢,所有的人都安排好了,”桂卿一边冷冷地看着柏为善在那里尽情地耍着那点小聪明,一边忍不住地想道,但仅仅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有些话他并没有说出口,“就我一个人没有地方坐,我一直都忍着没吱声,他这会子居然说我着急,催命似的在这里老是催他,真是会演戏啊,而且竟然还倒打了一耙,搞得好像我多么不懂事似的。”
“他借口说人多事多不好一下子都考虑好,他这不是赤露露地瞎胡扯吗?”他继续愤愤不平地想道,“事先前他们这帮鸟人就不统筹谋划一下这些事吗?难道说都是事到临头了,再着急忙慌地现安排?”
“噢,存心不给我安排地方,末了还嫌我着急,把不讲究、不大度、没涵养、没耐性的帽子扣我头上,这是什么鸟逻辑?”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窝囊得慌,“欺负人也不能这么个欺负法呀!”
“他怎么不让彭云启等着下午或者明天再安排的呢?”
“他怎么不让渠玉晶、吕翔宇、谷建军那些人等着的呢?”
“他这家伙明明就是柿子净捡软的捏,明明就是在侮辱我,结果还在那里强词夺理和胡搅蛮缠,甚至是颠倒黑白地先给我扣帽子、泼脏水,然后再倒打一耙……”
最后,他选择了平静地离开,等待着第二天能有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结果,因为他实在是不想和柏为善这种没品位和低素质的人叨叨下去了,连一秒钟也不想。
第二天,当桂卿准点到北院柏为善的办公室来报到并等着对方给他安排房间和办公桌的时候,又被这厮在办公室里有意无意地晾了半天,公开耍了一阵子。
第三天,这厮又是借口说事太多,忙得要命,自己被搞得焦头烂额的,让他再耐心地等等,先不要着急。
第四天,他见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像个外来的客人一样局促不安地坐在一把烂藤椅上干等着。
最后,这一天又屁了,什么也没弄成。
第五天,桂卿从大家刚一上班一直等到上午十点多,柏为善那个鸟人总算是忙完了他嘴里所谓的各种烂七八糟的杂活,便开始结结巴巴地和桂卿说话了,这里边还好像有多大的恩情似的,看他那个鸟样子桂卿应该买点东西去他家走一趟,好好地表表谢意。
“走,我领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