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话题,又没有任何提醒自己倒先脱身。一卖一个准就好像以前往陛下面前装相。
得了呛话,贝愉也不理,陈千伶掐紧拳头,面上却不露相。她递了个眼神给身边人,陈百俐立刻接口:“的确呢,我和姐姐就觉得郡王之姿,非得是天人下凡不可。”
贝愉深呼吸一口,往前走三四步再转身,目光斜斜落在陈家姊妹旁侧一株灌木上,淡淡道:“不敢当天人下凡。”
面纱上那双狐狸眼说不出的风情,陈千伶那微微挑起眼皮瞧着贝愉,声音更是婉转温柔:“郡王太过自谦了,龙子凤孙,如何当不起。”
贝愉余光也不曾分一丝,依旧淡淡:“若如此论,最俊美的当是陛下,我就更算不得什么。请姑娘不要再说了。”
一言两语塞得陈千伶说不出话来,贝愉没有任何情绪,无限烦躁思绪缠绕心底。
眼见陈千伶红了眼,慧娘不落忍,忙道:“陈姑娘夸你说句谢就完了,怎么还扯上陛下。”
贝愉从善如流:“谢。”
合着二人联手挤兑她俩,陈百俐不乐意了:“这个姐姐你是谁,莫不是郡王身边的侍女。”她上下打量慧娘的穿着,细布裙宽袖衣,头上什么装饰也无,更笃定,“就是侍女,也没有郡王站着你坐着的理唔唔……”
陈千伶轻巧捂住妹妹的嘴,歉然道:“小妹不懂事,冒犯这位姑娘。”又痴痴看向贝愉,“还请郡王原谅则个。”
贝愉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神情严肃:“她不是侍女,她是我阿姐的小妹。陈姑娘莫要放肆。”
陈千伶恍然大悟:“原来这位是小姑。”话刚出口,她已红霞满面,改捂住自己的嘴,害臊不已。却有一下没一下瞄着贝愉。
贝愉不知气往何处发:“姑娘莫要胡言乱语!”
陈千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郡王明明说过,下次见面定会认得我的。”
喔嚯,慧娘先是气,又是惊,此刻已经安然坐着看好戏。
看起来不像撒谎的样子,贝愉……贝愉心知不可能,也无法自控在回想是不是哪里见过陈千伶。答案是没有,他向来少出门,顶多陪母亲出游两三次。别说姑娘,见过的男人也少。
“本郡王并没有见过陈姑娘,也没有什么认得不认得,”
陈千伶还未反应,陈百俐先炸了:“即便你贵为郡王,也不该愚弄我姐姐。你敢说,来元熹镇,到湖心岛,不是追着我姐姐来的嘛。还有昨个儿晚上……”
她顿了顿,接着控诉:“昨个儿晚上我姐姐分明不乐意待主院,也是你请了我们来的。更别提其余桩桩件件痴心事儿。”
贝愉脑袋里被搅成一团浆糊,不知怎得,登时看向慧娘,张口无言。这一眼被陈千伶敏锐捕捉到,她颤抖着手指着慧娘哭喊:“难道是为了这个姑娘,所以你不敢承认了么。”
复又双手捂着面中:“你终究是嫌我。”
粉艳艳蔻丹搭载面纱上,衬得眼更生几分妩媚。即使哭诉,心一挂一牵全队着贝愉。只是时不时刮慧娘几眼风。
咔擦一声,慧娘丢开手中的断枝残叶,朝贝愉冷冷一笑,快步往自己物屋里走。
贝愉悚然感没下去,见慧娘挪步赶紧跟上,一个眼神也没分给陈家姊妹。
望着人执着远去的背影,陈千伶哭得几乎站不起来,好在陈百俐搀扶她坐到石凳上。陈百俐瞄一眼姐姐,咬了咬唇:“姐姐,郡王怎么不认你的样子。”
陈千伶肩头耸动更剧烈。她也不明白,惊鸿一瞥留了心,此后再三追求,处处照拂自己的人,怎么一夕之间变了脸色。
“怪不得他约我到湖心岛,定是为了与我一刀两断。妹妹,姐姐心好疼。”
陈百俐拂过姐姐肩膀,低声安慰:“姐姐既然和郡王有旧情,便不得轻易断了。父亲在我们来时还说,要找一个好日子去长公主府拜会长公主,到时候长辈在前,容不得他反悔。”
父亲吗。想到父亲的期许,陈千伶哭声一滞,情绪稍缓:“是了,有父亲做主。”
她扶上陈百俐的脸,痴痴笑了:“父亲虽最喜欢你,但郡王身份尊贵,他也忘不了我去。”
“姐姐吃什么闲醋。”陈百俐佯怒,“妹妹在为你想呢。”
陈千伶点点头,面纱下嘴角一弯,似怀恋,似宽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