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不同的是，那些乌云聚拢在一起后居然发出了金色的光芒。

“收手吧，砚珩。”

一阵低沉的声音打断了砚珩的动作。

砚珩挑起眉毛，居高临下地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城门口的鬼。

“我是繁城的城主，我叫罗刹，幸会。”

罗刹笑眯眯地抬头望着他，脸上没有任何一点手下被杀的愤怒。

砚珩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一道锐利的剑光却突然从他手中发出，击中了脸带笑意的罗刹。

因为被剑光冲击，罗刹不由地往后退了两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却吐了一口鲜血。

“砚、砚珩大人为何不听我说完……”他强忍着内伤带来的疼痛挺直身子，依然坚持开口。

“没必要听你说，你们只需要死就可以了。”砚珩冷哼一声，再次驱动起灵力，试图毁灭整个繁城。

“且慢！我用重九和你换！”

罗刹大声叫喊着，因为害怕砚珩听不到所有声音里透露出一些少有的慌张。

砚珩的手一顿，停下了驱动灵力的动作。

见他对这个条件似乎感兴趣，罗刹立刻激动地说：“是重九骗了你们！和我没有关系！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我把他给你，随你处置！”

这句话刚说完，两个鬼侍就拖着重九跑了出来，只见他已经被五花大绑，又被鬼侍狠狠地丢了出去。

罗刹踹了一脚已经被裹成粽子的重九，继续说着：“是他杀了你的友人！他特地把风启大人带到繁城杀害，还拔了他的金乌羽！你看！”

说完这句话，他指了指重九肩上的几根闪闪发亮的羽毛。

“他因为内丹被损坏便起了这门坏心思！现在还妄图栽赃给我们整个繁城！”

砚珩的眸子沉了沉。

重九的嘴被堵上了，正满脸通红地发出难听的叫声。

突然，他身子一轻，整个人都飞了起来，慢慢地飘到了砚珩的身边。

砚珩薄唇微抿，眼里的红光淡了几分。

重九恐惧地望着他，不停地摇着头。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砚珩淡淡地开了口，“你想说不是你的主意，是吗？”

重九闻言停止了挣扎，不停地点着头。

“麒麟骨，金乌羽，他还想要什么？我的血？或者我的内丹？”

砚珩的嘴角轻挑，勾出了一个不带有一丝温度的笑容。

正当重九觉得自己或许得救了时，一道金光从他眼前忽地闪过。

一阵剧烈的疼痛突然从腿部传来，还没等他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时，两块东西突然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声响。

他定睛一看，差点昏厥了过去。

眼前，自己的一双脚已经脱离了他的身体，在地上不停地滚动着。

就在这时，砚珩突然放开了他，使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

重九绝望地嘶吼着，伏在地上尽可能地爬向自己的双脚。

砚珩没有理会他，眯了眯眼，打量着不远处的罗刹。

突然，一把由他灵力汇成的锋利无比的剑贯穿了罗刹的身体，可奇怪的是罗刹根本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砚珩从空中飞了下来，绕过了已经癫狂了的重九，一步步走向罗刹。他握住那把剑的手柄，用力往外一抽，黑色的血液从罗刹的身体里喷涌而出。

他想得没错，这是罗刹的分身。

真正的罗刹估计早就趁着他和分身对峙的功夫弃城而逃了，重九只不过是他拖延时间的一环而已。

围在一旁的鬼侍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们终于反应了过来，城主多半是不会再管他们了，他们是被利用、被抛弃的棋子！

“城主！城主呢？！他不能就这样丢下我们！！！”

其中几个鬼侍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们纷纷回头，试图在附近找到罗刹的身影。

砚珩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望着风启正在飘动的尸体。

他曾以为，像他和辰钰这种滥好人应该活很久很久。

他也以为，是自己的存在打破了三界的平衡，只要自己收敛锋芒不问世事，三界就会一直和平。

可是这完全不对。

这和女娲的话完全不一样，这不是一个值得他去守护的世界。

无论他躲到哪里，都有人惦记他的血，忌惮他的能力，想要他的内丹。

他已经忍让了上万年，现在只觉得身心俱疲，再也不想忍让了。

无论是对他，还是对风启和辰钰，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值得。

天空中发着金光的乌云开始不断地发生变化，它们不停地翻滚着，发出震耳的雷声。

砚珩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繁城内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