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雅清脸上一愠,反手一推言继歆,却被言继歆顺势一拉,热烫的脸颊猝不及防地贴上他温暖的胸膛,抬头跌进他深幽眸底,“那我对你使美男计,别生气了,好不好?”
旖旎春夜里,梁雅清只听的见自己的心跳声。
万籁俱静。
船舱里,两人相对无言。
“其他人都不在了?”小姐缓缓开口。
“对。”楠品再答不出一个字。
小姐脸上现出一抹杀气,又复归平静。
“你出去探看一下,附近是否安全。”
楠品答应着抽身便走,半盅茶的功夫折返回来。见小姐盯着忽明忽暗的烛火,似在沉思,便不敢打扰,垂手立在床前。
“如何?”
“未见歹人。只是有五个人一直在岸边守着,看衣服样式像是官府的人。”
小姐思忖片刻道,“咱们手头还有多少银子?”
楠品为难的从怀里掏出几枚散碎银两,“包裹都在客舟上,船老大趁乱早把客舟划走了。我随身带着的就这一点碎银子。”
他又小心地拿出一把纹理精美的清润玉笛,“这玉笛我一直贴身带在身上。可它是我们和南皓线人联络的工具,总不能把它当了吧。”
小姐抬眸看着楠品,“人在就好。明早你去集市上,给我买一身男子衣衫。”
他眸中透出一抹杀意,“今日行迹泄露,王府里定是出了奸细。死不见尸,宫里一定会派人再来搜寻确认。"停了停又道,"我们从京城出发,走了三日才遇到刺客。看样子奸细应只在外围,所知有限。这些年我一直以女子面目示人,他也应该以为我是女子。我换回男子身份,就能逃过搜捕。”
楠品微微颔首,“公子要传信回京吗?”
“形势不明,传信回京反而暴露行踪。等稳定下来,再徐徐图之吧。”他皓腕微抬,褪下一对青翠玉镯,“你我只身在外,无人应援,明天把这个当了换些盘缠”。
楠品默默地接过玉镯,“公子,这对玉镯,怕是买不下之前看好的那处宅子。南皓线人要我们在净州等,那我们住哪儿呢?”
公子浓睫半垂,“明日去南记客栈,想办法留下来。”
夜已深。
梁雅清一身家常装扮,正坐在桌边翻书,忽然听到身后短促的脚步声,瑾婉风一样地走过来,急匆匆地说,“走时太着急,竟忘记把金疮药放下了。要不我现在送过去?”
“这么晚了,他们早歇下了。明早再拿去也不迟。”梁雅清眸中透出一丝探询,“看不出,你这么关心那个楠品。”
瑾婉双颊微微一红,悄声说,“也没有了。只是他在水中一看见我,就着急的询问有没有见到他家小姐。我看他忠心耿耿,在绝境中还一心想着他小姐,倒生出几分敬佩之心。”
瑾婉话语一顿,“后天就要让他们走吗?”
“怎么,你觉得不近人情?”
瑾婉惊慌抬头,“倒是也没有。”
梁雅清的语气有几分和缓,“梁雅然后天就过来了,我这位公主妹妹可不是吃素的。今天这两个人背景不明,还是速速离开的好,免得平白生出事端。”
瑾婉涨红了脸,垂首答道,“是,还是小姐思虑周全。”
翌日。
虽然昨夜睡得晚,言继歆还是雷打不动地一早起来练剑。想到昨日黑衣人的几个凌厉杀招,不由得倾注心神揣度一番。
正是草长莺飞的阳春三月。言继歆收了剑式,才看见一个容色倾国的女子站在望春玉兰花树下,笑语盈盈的看着他。
“娘!”言继歆忙奔过去,“什么时候来的,当心早上天凉。”
“刚来一会儿,”言夫人疼爱的抚着儿子的肩膀,“几天不见,你的剑术越发精进了。”
“我很棒吧,”言继歆满脸得意,似又变成了三四岁的孩童一般。"爹去校场了?"
"京城有加急文书到,你爹一早去看了。"
"又不知给我爹派什么活儿。"言继歆忍不住嘟囔着,一抬眼正看见父亲踱步进院。
净州节度使言深路,着一身玄色织锦缎袍,领口和袖口具绣银色水波暗纹,腰间一条白玉带上坠着块碧绿玉玦,面容清贵,身姿挺拔,含笑走到他们母子面前。
"爹!"言继歆亲热的叫了一声。
"这么快就回来了,"言夫人柔声说。
"没什么大事",言将军命院里服侍的仆人都退下,眸光柔和的看着夫人,”要搜捕一个京里来的女子。"
言继歆眸底波光一瞬间凝滞,随即若无其事的说,"什么样的女子呀,还要爹兴师动众的亲自安排。"
"没有画像,没有缘由,就只要近两日到本府的京城口音女子,捉到一律秘密押解进京。"
"又是督捕司的命令吧。”
言将军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