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不敢有所隐瞒,慎之又慎道:“臣只能尽人事,至于阮侧妃的命,全凭天命了。”另一名太医,亦跟着跪地。
“就是说,救不活了?”萧莫言身颤声抖,垂眸盯着阮翛然惨无人色的玉容。
何太医叹道:“请殿下节哀,侧妃她,毫无求生的意志,恐怕随时会气绝身亡。”
萧莫言心如刀割,红着眼眶命众人都退下。
太极宫,元德帝与贺皇贵妃正在一同用晚膳。
王公公撑着纸伞,急匆匆到了殿门外,喊道:“陛下,大事不妙了。”
王公公撂下纸伞,顾不得礼数跨入殿内。
贺皇贵妃正为元德帝添酒,闻此好奇不已,拎着酒壶直勾勾望向王公公。
元德帝倒是淡定,煞有介事训道:“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什么事,能让你如此惊慌失色?”
王公公面上难过道:“回陛下,今日太子殿下出宫遇刺,林千帆,林将军,他舍命救驾,不幸殉职了。”
贺皇贵妃吓得手腕一软,咣当一声酒壶跌落桌案翻倒。酒水,随之倾泻而出。
连林千帆都不在了,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太子的储君之位了。
贺皇贵妃认定,太子日后绝不会放过她,怎能不怕呢。
元德帝愕然起身,指着王公公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林千帆死了?”
王公公重重颔首,不禁有些老目湿润。
“不可能,如今谁会刺杀太子?”元德帝怒拍桌面。
贺皇贵妃瑟瑟发抖,若非邓尚宫过来相扶,早已瘫坐到地上。
“太子呢?可有恙?”元德帝方才与贺皇贵妃想到了一处,如此再无人觊觎储君之位了。这才想起来,询问太子的安危。
王公公如实回道:“回陛下太子殿下无恙,只是那个阮侧妃,受了重伤,危在旦夕。”
“去,让太子来见朕。”当下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只有太子。元德帝认定,这一切是太子故意为之。
元德帝此刻深深有种,被蒙蔽已久的挫败感。五年来,他一手教养的太子,人前人后谦和有礼,时至今日顿悟全是假象。
王公公应了一声,颤颤巍巍爬起来。去殿外吩咐人,速去东宫传旨。
贺皇贵妃抽抽涕涕推开邓尚宫,跪地爬过去拽住元德帝的衣摆,哭道:“陛下,您也知道,臣妾与太子之间有过节,下一个死的,会不会是臣妾啊?”
“胡说八道什么?”元德帝本就心浮气躁,声色俱全喝道。
邓尚宫急忙与其他奉膳的宫女,退到殿门外。
元德帝见人都出去,压低声调质问道:“皇贵妃,你给朕,老实讲,你究竟背着朕做了些什么,不然为何会这般惧怕太子,他日继位?”
贺皇贵妃命人在沈如山的膳食中,下的是慢性毒。沈如山中毒已深入骨髓,只是尚未毒发而死。
“陛,陛下,莫非都知道?”贺皇贵妃壮着胆子,断断续续磕巴反问。
元德帝头痛欲裂,紧紧拧着眉宇,训道:“沈如山一入宗正司,便将提前写好的伏罪书交给了路驰。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你二人之间的勾当。是你授意沈如山刺杀太子,也是你,这些年与沈如山暗中私通消息。你想当皇后,想挑一个听话的储君,来日做皇太后把持朝政。是也不是?”
元德帝气急呛咳,大口大口喘着气,心口犹如针戳一阵刺痛。
贺皇贵妃撒了手,满面怨恨道:“陛下,为何不立臣妾为后。先皇后,过世那么多年了。臣妾的儿子贵为太子,为何做不得皇后?陛下,真当臣妾看不出来吗?来日,陛下是打算让臣妾殉葬的。”
元德帝揪着心口处,怒道:“你也配与先皇后,相提并论。你真当朕不知道,是你暗中下毒,害死了先皇后。若非为了先太子的颜面,朕早就废了你,岂会留你至今。”
贺皇贵妃胆战心惊跪好,拽住元德帝的衣袖,哭求道:“陛下,求您饶了臣妾,臣妾不想死啊,陛下……”
元德帝一口气上不来,憋得面红耳赤。眼前一黑,直挺挺摔倒在地。
“陛下,,陛下,来人啊!”贺皇贵妃尖叫着,爬过去想要抱起元德帝。
王公公闻声入殿,亦是慌乱喊叫。
“快传太医。”贺皇贵妃定了定神,吩咐王公公。
“太医全在东宫,老奴这便命人去。”王公公饶是见过大风大浪,此刻亦是心慌腿软。
他拿着拂尘当支撑爬起来,喊人速去东宫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