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任祭的目光晦暗不明,低头,撇见了自己不成样子的衣服,眉心一蹙,“药罐,备水。”
只听药罐应声答道:“是。”随后,门外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渐渐地越行越远……
任祭的手放在心脏的位置,感受着自己心脏‘呯呯’直跳的声音,鲜活的生命。这是母亲带给自己的。
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儿时与母亲短暂的快乐时光。
天气晴朗,碧空如洗,万里无云。他手拿着母亲亲手制作的纸鸢,与母亲来到了郊外,一同放纸鸢。
随着他越跑越快,纸鸢也跟着漂浮在空中,飞了起来。他高兴得手舞足蹈,欢喜地叫着母亲,“娘亲,快看快看,纸鸢飞起来咯!”
站在不远处望着母亲笑语嫣然,温柔地看着他,满脸的柔情。
依稀记得她满含笑意,温声细语地叮嘱自己,“呆呆好厉害,跑慢些,别摔跤了。”
他当时一脸骄傲,拉着提线,举起纸鸢,天真烂漫地朝着母亲奔去,“娘亲,不要小看我。”
“砰”,他摔倒在地,看着飞走的纸鸢,哇哇大哭,艰难地爬起来就要追去,“娘亲,纸鸢,你给我制作的纸鸢,飞了,呆呆要把它寻回来。”
娘亲当时是什么反应呢?
她走过来抱住自己,浅浅一笑,为自己擦去眼泪,“傻呆呆,纸鸢去寻找它的自由了,这是它的向往。”
他吸了吸鼻子,有些难过,低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说:“它自由了,可呆呆的纸鸢却回不来了,这是娘亲亲手为呆呆制作的,呆呆很喜欢。”
她笑意晏晏,拍掉自己身上的泥土,牵起自己的小手,往马车走去,“呆呆喜欢,那娘亲再做一个便是,不哭。”
任祭陷入回忆,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娘亲……”
窗户外突然发出一声响,任祭恍然回神,又想起信条里的内容:
吾主亲启:事情有些眉目,非自杀,凶手有待查证,对方隐瞒深。——竹青
刚才的温柔目光不复存在,他的眼神如冰山上终年不化的寒冰,冰寒雪冷,凛若霜雪。
果然,如自己所料,母亲的死亡不是意外。
她是一个信守承偌的人,答应好自己明日去放纸鸢的,怎么可能在下午就自杀了呢?
蹊跷,哪里都透露着蹊跷。
连七岁的自己都能发现的问题,他竟然说母亲的死就是自杀。
他不配,不配为人夫、为人父。
任祭面上阴冷森然,眸中飞快地划过一丝恨意和狠绝,苍白病态的手紧紧地握成拳,手背上覆着一根根青筋,关节咔咔直响。
活着,报仇……
“扣扣。”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药罐的声音紧接其后,“主子,药罐进来了。”
推门声响起,任祭松开拳头,面上恢复漠然。
药罐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木盆,毛巾搭放在木盆的一旁。
他的身后跟着两位店小二,一位双手抬着笨重的浴桶,一位手提两桶沉重的热水。
他们来到屏风后,有条不紊地忙活着,放浴桶,倒水。
片刻,店小二开口,“客官,水已备好。”说完,一齐退出房间。
药罐摆放好需要的东西,为主子找好衣物,搭放在屏风上,“主子,已备好水,药罐先退下了。”
话音落,他退出房间,带上房门,守在门外。
任祭来到屏风后,褪去身上一件又一件的衣物。
透过屏风,寥寥热气,云雾腾腾,隐隐约约可瞅见修长的身形,一双大长腿迈入浴桶,坐下。
片刻后,淅淅沥沥的淋水声响起……
……
晚上,在山脚下的古木村中,村里一片黑暗,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都已经躺在了床上,响亮的鼾声,时深时浅,沉沉地进入梦乡。
院外,时不时会响起一两声狗吠、鸡鸣,但是丝毫阻挡不了人们纷纷涌至的睡意。
一座茅草屋里,姜吟吟躺在自己的房间,听着大自然的奇妙能力歌,也渐渐地睡着,进入梦境。
梦中,她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镂空双并莲屏风,只见屏风后面雾气缭绕,周围不见人影。
这是?洗澡!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哗’的一声,一道欣长的背影站了起来。
她透过屏风的间隙,可以瞧见一张宽厚有力的后背,白皙病态的皮肤上有着一道道疤痕。
一滴滴水珠顺着性感的后背滑落,滴入了浴桶中。
姜吟吟后知后觉,眼睛一眨不眨,在心里默默把男人的身材与现代那些模特鲜肉的做比较,好像,都很不错。
她的眼神直直地盯着,目光火辣地看到眼前的画面,身体本能做出反应,忍不住吞咽口水。
任祭敏锐地感觉到不加掩饰的目光,快速地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