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溪停忍气吞声惯了,头一次见到有奴隶敢跟铁卫对着干,老四摸了一把辛酸泪,血液沸腾起来,可是看了看四个铁卫,还是不敢说话。
他拽了拽段修岳的衣服,小声说:“兄弟,你别管了,免得惹祸上身。”
“他们嚣张跋扈,我路见不平,还就管定了!”段修岳指了指自己胸口,“不瞒你说,这些叶扇是给我做的!你们再着急用也得给我等着!有不满的,冲我来!欺负他们算什么本事!”
四个铁卫注意到乔佑宁在不远处,一开始还不想动手,可段修岳这话说得就太嚣张了,不将他拿下,铁卫脸面何存!
四个铁卫对视一眼,齐齐朝段修岳举起拳头,段修岳二话不说就和四个人打了起来。
结果没想到这四个铁卫也太外强中干了,还没打几个回合,就都被段修岳制服了,老四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好。
四人都是矿区警卫营的铁卫,今日却被一个奴隶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说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一个铁卫恼羞成怒,一把拔出了刀,劈头就朝段修岳砍去,段修岳一脚踩住他胸口将他踢飞,其他三人见同伴拔了刀,也纷纷拔出刀朝段修岳砍去。
那铁卫爬起来,见三个同伴都在对付段修岳,气愤当头,他提刀就朝老四砍去。
老四慌忙往后退,脚底一滑,直接向后仰去,他背后就是滚烫的炉壁,人贴上就要烫掉一层皮肉,更别提那模具里还有未完全凝固的猩红铁浆,刚刚关闭的铁管管口还有刺目的火红。
眼看着他后脑勺就要砸到了铁管口上,这时一只手伸过来,直接插进了他后脑和管口中间。
老四在刹那间听到了呲啦一声,随机自己被一股大力丢了出去,一下子把身前的铁卫给撞翻了。
“都给我住手!”
曹煜那奇特的嗓音叫停了这短暂的动乱,宁延圻随之尖声叫起来,“乔司长,你没事吧?”
段修岳回过头,但见乔佑宁不知何时站在了炉壁旁,他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乔佑宁的手腕,她左手掌心被管口烫掉了一大块皮,露出瘆人的红肉。
段修岳气急败坏道:“你傻啊?怎么能用手挡呢?”
乔佑宁眉头微拧,“会出人命的。”
方才老四不管是贴到炉壁上,还是模具上,还是撞到管口上,就算侥幸不死也得没半条命,矿区可不会包容一个残疾奴隶。
段修岳握着乔佑宁的手愣在原地,不敢相信他方才听见了什么,乔佑宁,奴隶司的司长啊,她居然会关心一个奴隶的死活?
老四已经吓得面色惨白,跪在地上就一个劲儿地磕头,那四个铁卫一见闯了祸,也都纷纷跪了下来。
曹煜走过来,打量了一眼局势,对四人道:“我已派人通知过聂将军,弩箭需得晚几日交差,聂将军也已给了回信,怎么如今又变卦着急用了吗?为何不提前派人跟我说?”
四个铁卫齐齐磕头讨饶,曹煜冷哼了一声,看向乔佑宁。
乔佑宁今天则像变了个人似的,格外小天使,什么都没说,就将那四个找事的铁卫给放了。
“司长这手伤得厉害,还是赶紧去药医局看看吧。”
“好,那乔某先告辞了。”
乔佑宁带着段修岳和宁延圻从铸造厂出来,宁延圻拉着乔佑宁的手就要把她往药医局带,段修岳此刻看他就不烦别人,一手按住宁延圻脑袋,一手把宁延圻手掰下来,一用力就把宁延圻推走了。
“去,赶紧回去把这事告诉老董头,免得警卫营恶人先告状。”
宁延圻最烦别人摸他头,气得不得了,“那你呢?”
“乔司长受伤了,我得护送乔司长去看伤,你赶紧走吧。”
宁延圻见乔佑宁不出声,一转身气呼呼地朝机械厂走了。
乔佑宁看着宁延圻那别扭的背影就乐了,她这一笑不要紧,直接把段修岳看愣了,“司长?”
“怎么?”乔佑宁抬眼看他,路旁篝火照耀下,琥珀色的眼眸中散落着落叶般的金黄。
“没事,”段修岳甩了甩头,没错,还是乔佑宁,“对了,药医局有烫伤特效药吗?”
“特效药?”乔佑宁想了想说:“上次给你用的獾子油是药医局最贵的烫伤药。”
上次那獾子油被他偷走,结果后来不知所踪了,段修岳心虚不已,瞧着乔佑宁的眼色,连忙说:“那你早说啊,不去药医局了。”
段修岳引着乔佑宁走,手指捏着乔佑宁的袖子,连握她手都不敢,乔佑宁被他这种拽法逗笑了,一言不发跟着段修岳走。
段修岳拉着乔佑宁回执事院,被正下职回来的三营兄弟们看了正着,全都傻眼了,怔怔看着他们营房里的传奇人物拉着乔司长进了执事院。
乔佑宁一路都没挣脱,段修岳也敢厚着脸皮宣示主权,我看你们以后谁还敢觊觎乔司长。
两人上了三楼,段修岳才松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