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志与张悦璃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把燕城的事大大小小都抖落出来,合同也签了一张又一张,他才颤颤巍巍的走出茶室。
那妮子定是知道点东西。杨广志既咬牙切齿又恐慌的想。
他本来是要说一半瞒一半,真真假假把人给蒙过去,至少给自己留个底牌,结果人家根本不吃他那套。
杨广志灰溜溜的在站台上等火车,茶室中又进去了另一个人。
“好久不见。”
“这是什么话?”张悦璃听了,“噗呲”地笑出来,这人真是每次见都别有趣味。
俞珩被她笑的尴尬,故作无事的咳了一声,道:“把我喊这来,有急事?”
之前他还同周生棋坐在茶楼里聊天,突然就被刘三找上门,一脸抱歉地说小姐要见他。
周生棋在旁边笑得一脸促狭。俞珩无奈的跟他告别,转头坐上了刘三的车。
不过一直等到车开过来了他都不知道是什么事。
张悦璃眼波流转,突然问道:“听说你要开服装厂?”
“你怎么知道?”俞珩哑然,这种还没边的事被张悦璃知道了还怪不好意思的。
“你的莲韵精品店想法很不错,我去逛了逛,商品很好。顺便拜访了阿姨,阿姨跟我讲了很多你的事。”
张悦璃笑了笑,她这话可不是什么体面话,她是真的觉得很不错,甚至值得借鉴。
“如果你要建服装厂的话,不如考虑建在燕城?”
“燕城?”俞珩皱了皱眉头,燕城他听过,算是关外的大城了,只不过没什么资源,虽然城大,但各方的眼神都没有落多少在上面。
张悦璃简单跟他讲了一下前因后果,作为印刷厂股东之一,自然是知道他们发传单的做法,至于她个人有没有在后面推波助澜,那只有天知道了。
“我得到了杨广志在燕城的工厂,可以匀一个给你,如果你不满意的话,重新划一片地方也行。”
“燕城都是平原,土地价格很便宜,在那开厂,运输的事情我也可以帮你。”
张悦璃眼神很诚恳,俞珩不吃那套,皱着眉道:“为什么。”
“我想请你和我一同过去,接手杨广志的工人和工厂。”
“这......”俞珩赫然,“会不会太招摇了?”
认识张悦璃这么久,虽然不知道她具体要做什么,但隐隐约约能明白,她不想被别人知道她的作为。
至少绝大部分人对她的看法都是温温柔柔的千金小姐,而不是俞珩面前有野心又危险的样子。
张悦璃眨眨眼睛,道:“所以才要你跟我去呀,算是未婚夫有新业务,顺带拉着我去度假?”
这是什么道理,俞珩扶额,不过确实,有他的服装厂挡在前面,张悦璃反倒不会那么引人注目。
挡箭牌终于要发挥作用了吗.......
俞珩点点头,这件事对他百利而无一害,他没有理由不答应。
不过他还是有点好奇:“你要杨广志那么大的地盘是想要生产什么?”听张悦璃的描述。杨广志在燕城垄断了所有厂,几乎连成一个厂区。
这么大的地方,又要做的隐秘,莫不是?俞珩想到了一个可能,瞳孔微缩。
“想什么呢?”张悦璃好笑道:“不过是生产药罢了。”
药?俞珩脑袋里突然闪过了一些片段,最后停在张悦璃进染坊的背影上,嘴里不自觉的喃喃着:
“磺胺.......”
“你说什么?”张悦璃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问道。
是了,是了,俞珩曾记得他在哪本书上看到过,第一种磺胺类药物,百浪多息,是一位德国医生在一种红色染料上发现的。
可这种药品问世在十九世纪四十年代!
俞珩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看向张悦璃的眼神越来越炙热,急切地道:“你记不记得——奇变偶不变?”
张悦璃皱起了她好看的眉头,疑惑地道:“你在说什么?从来没听过。”
从来........没听过?
一时间,不只是失望还是惋惜,俞珩有些脱力,他不敢相信的再问一遍:
“你的药是不是从一种红色染料中提取的,可以用于消炎?”
这下张悦璃脸色是真的变了:“谁跟你说的?”这件事在她这里可以说是最高机密,知道的人一只手也数不过来。
不告诉俞珩并非不信任他,只不过有些事情知道的多不一定是件好事。
但是现在他知道了,那内部可能就露了风声出去,这件事可比别的严重多了。
俞珩还在苦苦思索着,为什么,这种明明不该在这个时间出现的药品为什么会被张悦璃知道?
“没有人告诉我,”俞珩终于还是编了借口:“是我自己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人用红染料涂在发脓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