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饭馆出来,俞珩还有些晕晕乎乎,怎么就答应了呢?虽然自己什么也没损失.......不对!损失了他未婚好男儿的名声。
坐上小汽车,还不知道怎么跟娘俩解释,不知道她们会不会生气。
路过邮局,俞珩顺手把信送了过去,最近应该是没时间拜访黄槛先生了,本来出了张悦璃的事儿就是意外,好在不管怎样事情算是解决了,接下来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写新书了。
新书他打算换个马甲,现在白璋这个身份在北平也是有些波澜的,一些事儿不太好写。想到临走时张悦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上面比较关注他时,俞珩暗自心惊。
当然这是一件好事,说明“创新”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伟大思想有机会在这个时代起作用,不管怎样,也算是给目前的现状一点希望。
虽然他自己心里明白,仅靠创新是不可能救得了这个国家的,这个时空里能救它的人不知道还在不在长沙望橘子洲头。
知道归知道,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俞珩自己的心情是比较平静地,下一本书他打算换一个风格,毕竟单纯修仙篇幅太长,一些东西可能会要很长时间才展现出来,但他想快点看到效果。
正在他沉思着时,汽车发出“呲”的一声,几乎是一瞬间,雪地中行进的车子打了个滑,撞向了路边,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这响声?
俞珩精神几乎瞬间绷紧了,他牙齿都有些打颤,一边试探着打开车门,一边问:“撞到人了?”
当初穿过来就是因为车祸,幸好他没对车留下什么阴影,但开车撞人这事,是他承受不起的。
司机是刘三,他看起来就冷静多了,下去看了一眼,还检查了一下车子有没有被撞出问题,这才回头对他说:“俞先生,没事儿,您上车吧,等雪大了这路会更难开。”
“等一下!”
俞珩手指都在颤抖,车旁分明有一个蜷缩着的人影,不是撞到人是什么?
刘三注意到他的眼神,没什么感情得道:“他已经冻硬了,就算我们撞了他,跟我们也没关系,走吧。”
俞珩走上前去,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脸,很硬也很凉,如果他学过尸检的话应该明白这具尸体至少死亡了两个小时。
他轻轻的翻转尸体的身子,终于看清了,那是个小孩子。
在冬天里衣不蔽体的小孩子。
许是太冷了,他用力抱着自己的膝盖,好想要尽全身力气来获得一点温暖。
转身上车,他沉默着,没有说话。刘三看了他一眼,不知是为了宽慰他还是什么,道:“先生放心,等到早上会有人把他们带去葬了的。”
葬在哪?乱葬岗吗?俞珩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他没有问刘三这样的人有多少,因为他知道,这种话没有意义。
如果他没有穿过来,今年冬天,这个小傻子和他的娘应该也挨不过,至于可怜的妹妹,也许会死在黄三爷家的某个角落。
这个世界上悲苦的人太多了,俞珩不可能个个都去同情他们,可是,像背景板一样不曾被提及的人,就不值得被记录吗?
俞珩闭了闭眼睛,他想,他知道自己要写什么了。
回到家,看见周生棋正在跟林氏闲聊,自从母亲知道儿子交了个朋友之后,开心极了,每次周生棋来都变着花样留他吃饭,他又是个情商极高的人,一张嘴可以把八十岁到八岁的小姑娘哄好,还怕搞不定林秀莲?
于是两人自然而然地聊的挺好。
见到人回来了,林秀莲迎了上去帮他拍身上的雪,又叫他快去炕上坐,周生棋磕着瓜子,对他道:“书我给你找来了,书店有货的都在箱子里,还有一些你要的书书这里没有,我把它列了个单子,回头你慢慢找。”
见他没说话,周生棋挑了挑眉:“不是吧,我告诉你,光找这些书都废了我老大劲,你给的那钱根本不够,我还没有让你给酬劳呢,你还不乐意?”
笑话,那些书很多都是飘洋过海来的孤本,虽然平常也卖不出去,但一遇到顾客,老板就往死里报价,他可是不知道磨破了多少嘴皮子才保住俞珩那可怜的钱包。
没办法,周生棋虽然曾经风光,可现在日子也过得拮据,换做往常,他就直接帮俞珩买下来了。
俞珩回过神,想起来他曾让周生棋帮他找一些国外的原文书籍,当然都是英文书。他把上辈子他读过且记得的一些好书列了个单子请他帮忙去找,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答复了。
找这些外文书籍主要是他英文水平还不错,有些书上辈子也仔细研读过,吸收过优秀翻译家的经验,所以想试试在空闲时间翻译一两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