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人巴罗的悔恨(4 / 6)

·格兰杰,真的很不可爱。而且还很刁钻。德拉科一边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方向走,一边气哼哼地想。

这个小冒失鬼不会又掉进哪个消失的台阶里吧?折腾了半天,都快宵禁了,四周还有一个热衷于抓学生的费尔奇在到处晃悠……

赫敏·格兰杰,简直气人!德拉科皱了皱眉,踟蹰着回望上一层楼梯那个小小的身影,脚不由自主地停下了。

而另一方面,纠结于“遵守校规”这件事而与朋友们关系搞得很僵的赫敏,闷闷不乐地往八楼的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走去,抱着那本他帮她捡起来的书,没精打采极了。

经过这一晚上的惊险之旅,她心里像打翻了颜料瓶,格兰芬多红和斯莱特林绿撒了一地,最上面还带着点蓝(Blue,蓝色,又有“忧郁”之意)。总而言之,乱得一塌糊涂。

她该如何对待这个帮助了她,又得意洋洋地承认自己破坏规则的男孩?

她垂头丧气地踏进胖夫人的画像里,完全没察觉,有一个隐形的男孩悄悄跟在她后面,把眉毛扭成了麻花,直到她进入格兰芬多休息室,才重重叹了口气,慢悠悠地往楼下去了。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德拉科心情不佳,毫无快乐可言。除了不识好歹的赫敏与他意见不合而无视他之外,还有其他的烦心事。

倒不是说,他的学业上存在什么问题。实际上,一年级这种小儿科的内容对他来说稍显无聊,开学以来,他在课业上一直表现得不错,甚至前世那些对他不假辞色的教授都对他表现得相对温和了。

表现最显著的是麦格教授,她虽然严厉古板,不太喜欢斯莱特林,但还是会给他一份写得不错的变形课论文打一个“O”——这份殊荣前世只属于赫敏·格兰杰这个万事通小姐。

(O,优秀,Outstandin)

至于人际关系方面,不过就是斯莱特林学院的老一套把戏:血统、家世、能力比拼。新生们迅速根据这几项排资论辈,分出三六九等,决定谁可以坐得离礼堂前排更近一点。

大多数斯莱特林之间的关系都是从假惺惺的友好和言辞犀利间的试探中发展起来的,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儿时玩伴的脆弱情谊与一丁点儿比芝麻粒还小的细碎真诚。

这是德拉科所熟稔的那类相处模式,比对格兰芬多那种热烈真诚要熟悉得多。只要他想,他能在斯莱特林如鱼得水。

出于前世对那些斯莱特林同学的了解,德拉科在学院内部的交友速度可谓倍道而进。那些人——西奥多·诺特、潘西·帕金森、布雷斯·扎比尼、文森特·克拉布、格雷戈里·高尔、马库斯·弗林特等——凭借对他们烂若披掌的熟悉程度,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找点符合他们喜好、习惯和交谈方式的话题,这让他在社交方面简直所向披靡。

他的睡眠问题也得到了一点妥善的处理。他设法从庞弗雷女士那里搞到了无梦酣睡剂——凭借他无辜的外表、巧妙的恭维和彬彬有礼的态度。

那药剂也并不能经常喝。任何魔药的滥用都是有风险的。这时候,大脑封闭术这样冷门且精妙的魔法艺术,就体现出它无与伦比的实用价值了。借此手段,他把有关前世的恐怖记忆和一些自己无法承受的情绪,用大脑封闭术冰冻隐藏了起来。

“是挺自欺欺人的,不是吗?”他对着镜子里的苍白少年嘲讽地笑了笑,“但起码,你能睡个好觉了。”

诚然,此类的方法不解决根本问题,但是对于德拉科来说,找到内心的哪怕一小段时间的平和安宁,进而睡个好觉——这比其他任何事情都重要。

然而,就在这表面上顺风顺水的日子里,德拉科陷入了长久而紧密的焦虑——他一直试图去攻克的难关陷入了瓶颈。

“与血人巴罗或者格雷女士搭上话”的这个试验,进度有些止步不前了。

虽然看起来温和美丽、纤弱灵动,格雷女士是出了名的难以接近。除了拉文克劳的零星几个学生,她谁都不理。

德拉科大概每天都会去拉文克劳塔楼附近碰运气,这对一个斯莱特林可不太容易——要避开那些嗅觉灵敏的拉文克劳学生需要花费他不少脑力。

然而,当他费劲心机、千辛万苦地出现在格雷女士面前的时候,每次都被当成洪水猛兽。一旦看到陌生学院的学生出现,她就如同惊弓之鸟,倏然飘到墙壁或者立柱的另一边去,或者急急消隐在晨雾或者暮色里。

至于血人巴罗,这个曾被德拉科寄予厚望的斯莱特林学院的幽灵,他重又恢复了目光呆滞的状态。他对于德拉科的多次示好均展示了不理不睬的态度,在天文塔上旁若无人地哼哼唧唧,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伤感世界里。两个月前,他在餐桌旁的那次接话只是昙花一现。

这令德拉科泄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