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玉镇定自若望着崔礼,不疾不徐道:“怎么不配了?只要是御兽宗弟子皆可参与御兽对决,从未有过内外之分!”
崔礼话音一转:“你是御兽宗的弟子么,你不是最下等的奴役么?”
尽管身上仍穿着最低等的宗门弟子服,可荼玉竟一时无法反驳。
崔礼继续说:“且不说你是凭空出现在御兽宗,既无师门又无灵兽,你当真是御兽宗的外门弟子么?”
荼玉被带回御兽宗时年纪尚小,偌大宗门仗着仁义,断没有弃之不理,让其自生自灭一说,只得将其安排去了外门充当最低等的洒扫弟子。
荼玉没有师父,亦没有属于自己的本命灵兽,苦修十年也才不过练气期,实在与御兽宗弟子不沾边。
崔礼讪笑道:“你连本命御兽都没有,如何参与御兽对决,要我说,你连当个外门弟子都不配,就该被赶出宗门!”
荼玉实在理亏,倏地心生急智,指了指那头看乐子不嫌事大的胖熊,言之凿凿:“谁说我没有灵兽了!这头胖熊就是我的本命御兽!”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在御兽宗众师兄眼中,这头胖熊除了贪嘴瞎逛,实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难不成在御兽对决时靠体重优势压死对方?
反倒是宗主崔玄面色一怔,目中满是骇然。
就连当事熊都有些云里雾里,怎将导火索转自己这来了!
崔礼更是被逗笑了:“且不说这头胖熊废物至极,怕是都瞧不上你吧!”
荼玉壮着胆子,踏着碎步来到胖熊身侧,她一把夺过胖熊手中抱着的竹笋,鬼鬼祟祟道:“看在吃了我那么多笋的情分上,就陪我演场戏吧……不然我要被赶出宗门的,以后再也没人替你剥笋了!”
胖熊起身去抢竹笋,奈何体态过于臃肿,只得跟在荼玉身后亦步亦趋。
外人看来,就如同在驯熊似的。
执刑长老捂着眼睛,都快没眼看了,直呼这小姑娘胆儿挺大,竟敢熊口夺食。
荼玉趁着胖熊大快朵颐时,揪着熊猫耳朵,向崔家那对舅甥证明道:“如若不是我的御兽,又怎会任我驱使,你们可还有话说!”
崔礼愤愤不平,咬了咬牙:“自然是无话可说!”
临近退场前,这位崔师兄手脚皆束缚着镣铐,仍对荼玉放着狠话:“别高兴太早,日后定有你好果子吃!”
最后真相大白,司正殿外围着的众多乐子人一哄而散。
天怒人怨的崔师兄依人所愿,挨了一百杖责,勒令面壁思过一月,将会完美错过御兽对决。
就连叫苦连天的顾师兄都被好生伺候着,给予了一大堆灵丹妙药,半月之后,断臂居然又长了回来,还阴差阳错解决一位强力宿敌,可谓两全其美。
唯有荼玉唉声叹气,不是说好御兽随主人吗,哪见过主人看御兽脸色行事的?!
现在整个御兽宗都知晓胖熊是荼玉的本命御兽了。
为了不暴露蛛丝马迹,荼玉伤势痊愈之后,每日都要踏着三千长阶上小竹峰找熊猫。
绿竹猗猗,漫山竹海幽寂似水。
此峰也算宗门圣地,师兄都说小竹峰除了数不尽的竹子,那便还住着一只大熊猫。
碍于宗内弟子万不可打扰灵兽清修,小竹峰人迹罕至,甚少有人踏足。
荼玉平日里做惯了苦差事,倒也不觉得山道难走。
她一步一攀登,来到长阶尽头,所见一块齐人高的青岩,花枝繁复,蒙络摇缀,参差披拂。
绕过此岩,再见璀璨天日,顿觉别有洞天。
荼玉眼中倒映着碧波竹海,如此深山当中,居然建着一座与世隔绝的竹屋。
竹门经风吹拂,呼应着满山落叶轻声作响。
恍惚间,荼玉好似瞧见一位玄衣青年手捧春茶,身姿笔挺端坐竹檐下,置身于日光当中闭目养神。
杯口盈盈,似乎还溢散着缥缈雾气。
荼玉还瞧见青年袖口处,绣着分外独特的墨玉竹枝。
风乍起,荼玉瞬间红了眼眶,她刚想上前道声迟来的谢——
可她猛然惊觉,哪有什么手捧春茶的玄衣青年啊!
那头该死的胖熊四仰八叉躺在屋檐下,鼾声打得震天响!
荼玉来到胖熊身侧,戳了戳它那圆滚滚的肚皮,自言自语道:“这间屋子是你的吗,熊猫不是住在山洞里吗,还是说是你前主人的?”
聒噪入耳,胖熊极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荼玉有些不可置信,她居然在一头熊猫脸上瞧见了浓浓的嫌弃感。
荼玉好言相劝道:“天气转凉了,还是进屋睡吧,不然会着凉的。”
她双臂环住熊猫的腰,想要将其抱起来,深刻感受到了“虎背熊腰”一词的压迫感,且不说抱不抱得起,就连抱都抱不下。
荼玉迫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