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轻轻地摇了摇头。她并不需要钰涵与她招呼,给她一个拥抱,不,她需要,可是不重要,钰涵需要什么才重要。钰涵从来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想法的孩子,她也不该被强迫来表达。
宋经诚对李院长笑笑,问:“您打算怎么处理接待处徇私舞弊的人员呐?”
李院长哭笑不得:“宋总,您如果只是想让朋友见见孩子,尽管直说就是,我们肯定会照章办事,何必要劳神费力地演这么一出呢?”
“我大过年的专程来拜访您,怎么会只是为了一个孩子呢?那不过是顺手帮朋友一个小忙,现在我们谈正事?”宋经诚一本正经地说。
您刚才那样子可不是顺手帮朋友一个小忙的样子。李院长腹诽,嘴上却只好无奈道:“那咱们再到会议室坐坐?”
春晓大概是一个小时后回到会议室的,宋经诚的助理在门口等着把她引进来,院方的人都不在了,宋经诚端端正正地坐在会议桌后的扶手椅上,看着她进来。他不知道春晓跟钰涵的会面如何,也不知道之后跟医护人员的交流又说到了些什么,只知道她看起来好像哭过,眼眶和鼻尖发红。
春晓见只剩下他了,瞄了眼墙上的挂钟,动作语气都如常:“久等了,我们走吧。”
宋经诚点点头,也不说什么,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一起出门,春晓又道:“中午请你吃饭。”
“吃得下吗?”宋经诚问。
“当然。”春晓说,毫不犹豫,“你想吃什么都行,我请。”
宋经诚笑了,边走边说:“那我得好好想想。”
“你慢慢想,”春晓说,“我也得好好想想。”
“有些问题其实你不用想,问我就可以了。”宋经诚说。
“因为你事无不可对人言?”春晓说,“宋总,你远不是看上去这么老实。”
这句话胜男也对他说过的,自然是不同的语气和态度,但宋经诚是第二刻才想起来的。可能因为此时的感受只与春晓有关,与胜男相去甚远。
胜男不曾想要过孩子,她曾经天真地跟他商量就做一对丁克情侣,因为艺术家很多都是那样的,不结婚,不生孩子。宋经诚从来也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艺术家,但也是第一次那么不想当一个艺术家,他想要跟胜男结婚,生子,白头到老,有一堆儿孙承欢膝下。但胜男的要求他还是说好,因为没关系,她总是会变化,等她想要孩子的时候再要也来得及。
没想到她没来得及变化,没来得及喜欢孩子、想要一个孩子。所以他所有关于她的回忆和幻想中都没有过关于孩子的内容,他甚至觉得自己其实也不喜欢孩子。
春晓显然是喜欢的,即便是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不那么完美的孩子,她竟然都可以喜欢到投入她自己全部的精力。七年,人生有几个七年,她花了七年的年华去照顾一个孩子,然后被人夺走了。听起来就让人生气,不怪周昀枫反应激烈……他那天恐怕也是被张华腾气得太厉害了,不惜要告诉他这个秘密,不惜给他这样一个机会接近春晓……
“春晓在我家。”电话一接通,周昀枫就说。宋经诚愣了一愣,笑道:“过年好,北京现在快午夜了吧?”“不好,她前夫醉酒后去她家闹腾,她无处可去,不得不躲到我家,我现在老爷子这儿,也不知道她怎么样。”周昀枫说。
宋经诚揉了揉太阳穴,座椅转了半圈,窗外是个雪后的晴天,他说:“你跟我说这个干吗?你知我在温哥华,现在也回不去。”
“宋经诚,你不是惦记她吗?我给你机会接近她。”周昀枫说,“张华腾和春晓收养过一个孩子,有自闭症,春晓亲手带大,离婚时却判给了张华腾。春晓在美国和中国都打了监护权官司,没有赢,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别卖关子了。”宋经诚说。
“我是问你想不想,因为我不知道。那孩子现在被送进治疗机构了,春晓原本可以探视,但张华腾一直横加阻挠,你如果能带春晓去看看那孩子,她会感激你的。”周昀枫说,“说不定就告诉你了。”
“机构名称发给我,我看看能不能做什么。”宋经诚说。
“宋经诚,人脆弱只是一时而已,春晓在我那儿只待到初四,你自己看着办吧。”周昀枫说。
“这事情如果好办,你应该就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了,周律师,不要说得好像是帮我的忙。”宋经诚说。
“哟,宋总,不领情?那不麻烦你,明天我带她去,”周昀枫无赖地说,“反正你从来不缺女伴,今天就算我自作多情,好不好?”
宋经诚因为他一通电话飞11个小时回来,所幸结果是好的,再坐进车里时觉得浑身松快许多。
“多谢你,”春晓说,“谢谢你今天推了我一把。”
“李院长说他会彻查接待处的问题,以后你自己来探视应该也可以了。”宋经诚云淡风轻地说。
春晓点点头,说:“也谢谢你安排今天的机会,我知道应该不容易,希望没有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