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最近得了个邀请函。
三天前,秋千家。
“出版什么的都处理好了?岑大忙人怎么有时间来找我了?”秋千侧头看向坐在木椅上捧着热水的岑多,问道。
岑多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放下,从小包里掏出一张请柬,说:“书的事儿还在办着,这不每年我们组织的晚会要举行了嘛,喏,邀请函,七天后威德公馆。你也是,每年都不去,多结识些朋友也好啊。”
秋千回忆了一下,终于在原主记忆的角落里找到了这么一回事。
岑多所在的那个编辑部算是金陵城数一数二的,每年都会组织一次晚会,让自己的员工邀请负责的作者,自己的合作伙伴什么的,其实既是为自己手下的作者铺路,也巩固了合作关系。
岑多和秋千一起合作了能有三年,这三年也每年都收到岑多的邀请函,但是原主因为不会跳舞,而且衣服也算不上潮流,又嫌麻烦,索性就没去。
秋千:“我考虑考虑吧。”
岑多“切”了一声,说:“又是考虑考虑,次次都是考虑,次次考虑到寻不着影儿。”
秋千笑笑,想起什么一般问道:“能带朋友一起去吗?”
岑多正拨弄着自己的耳环玩,闻言答道:“当然可以啊。你前几次不会连邀请函看都没看吧?里面除了你的名字,还特意留出了再写一个名字的空,就是为了给作者的朋友或者家眷同往的机会。”
秋千:“……”
确实是没看过。
她打开看了一眼,发现龙飞凤舞的秋千二字一旁确实又留出了一片空白,很明显是能再写下一个人的名字的。
秋千:“你们倒是不怕有人偷了请柬后填上自己的名字去滥竽充数。”
岑多摇摇头:“不会哦,我们可是有规定的,非本人持帖不得入内,持帖人须得与同伴一同入场。”
秋千点点头。
岑多问起:“你那新书筹备得怎么样了?大纲总该列好了吧?”
秋千去书桌上翻了翻,把人物大纲找出来,递给岑多:“就写了几个人物大纲,有修改,还没成,你凑活着看看吧。”
岑多接过,没忍住感叹道:“你这确实能看出来有修改,全篇几乎只有‘方有求’三个字是没改过的吧?”
秋千:“算是吧,有点新想法,就推翻之前的重来了。”
“方有求,家中独子,十岁那年母亲去世,父亲病重,自己去学戏赚钱……很励志嘛,结局是什么?”岑多挑了下眉,问道。
“结局?”秋千重复一边,说,“大概是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人,但是自己却还乐在其中,一生为柴米油盐奔波,却又不甘为生活低头——一个身处现实的普通的理想主义者的一生。”
岑多翻纸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了秋千一眼:“性格安排得这般鲜明确定,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秋千笑了笑:“身边有个这样的傻子,觉得写出来会有很多人喜欢他。”
岑多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我还道你那朋友是个女生,莫不是要带这个‘方有求’一道?”
秋千坦然承认:“我得去问问他有没有时间。”
岑多大纲也不看了,上前几步,问:“你跟这‘方有求’什么情况?你刚刚说的那爱上了一个不爱他的人又是什么意思?”
秋千耸耸肩:“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岑多上下打量她一眼,说:“我记得你有条旗袍来着,虽说有些年头了,但你应该能撑起来。”
秋千点点头,却还是说道:“看情况吧。”
这张邀请函在她书桌上躺了三天她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茬。
于是她攥着邀请函就去戏院找人了。
韩无索之前带着秋千认过人,戏班子的大部分人都知道她,她后台进得越发轻车熟路。
“秋小姐!”秋千正往休息室走,听见后面有清脆的男声传来。
她回头看去,一个拿着毛巾的男生走过来。估计是刚下台洗了油彩,下巴上还有没擦净的水珠往下淌。
长得挺清秀的小伙子,嗯,她不认识。
“秋小姐,我林书啊。”那男生指指自己,笑着说道。
秋千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没听过这个名字。
林书有点郁闷地皱眉:“什么嘛,韩师叔还说您很喜欢我的戏来得。”
他见秋千还是迷茫的表情,“嗨呀”一声,索性唱了一段自己最拿手的贵妃醉酒:“吓得奴战兢兢跌跪在埃尘——”
旦角儿,她夸过。
秋千恍然:“你唱过崔莺莺!”
林书这才拍手笑道:“对对!戏院演过的两场崔莺莺都是我!”
秋千也展颜笑道:“我这记性不大好,这才刚想起来。”
林书摆摆手,把毛巾挂在了脖子上:“秋小姐来找韩师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