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郑鸿便准了这门婚事。
这两年,她在永州无依无靠,无人知她的苦处,除了陪她一同来永州一年前逝去的嬷嬷,就只剩下这个打小跟着她的丫头了。
她成亲后的种种心酸和委屈,被灵歌一语道破,郑猗猗禁不住眼眶发热,堕下几行泪来,她苦涩的笑道:“这没什么的,我都习惯了,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灵歌点头:“小姐放心,灵歌会一直在的。”
外头的声响也渐渐淡了,郑猗猗费了会神,这会子也有些乏了,重又歇下。
灵歌踱至门边,总觉得忘了点什么,忽而灵光一闪,回转来一把掀起帘子,额,把她家小姐唬了一跳,她自然是察觉不到的。
她大大咧咧的说道:“小姐,我趁着今儿府上热闹,一大早偷偷溜出去到什锦斋给小姐买了些果子蜜饯,我知道小姐最喜欢吃了。我买通了府上的小厮,就是后门上有个叫春哥的,长相清秀的那个,个子高高瘦瘦的,他人真好。”
“……”
行吧,郑猗猗由衷的叹了口气,看样子是没法儿歇了,只得下了床榻,她在心里衡量了下,还是吃的重要。她披起一件略厚些的外衫,只见案上摆着杏子、桂花糕、枣脯、山楂片等等,她盘腿坐下,吃了一块陈皮梅子,酸酸甜甜,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小姐尽管吃,我买了好多呢。”小姐吃得开心,灵歌也开心,她倒了点茶递过去:“小姐当心烫。”
一边吃着一边喝了口茶,郑猗猗小脸吃得鼓鼓的,还不忘挑眉问道:“你口中的那个春哥,他有多好啊?”
灵歌一下子脸就红了,急道:“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郑猗猗佯作不懂,偏头:“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灵歌一跺脚:“小小姐我我先出去了。”
辰时,天色还未暗沉下来,也到了府上用晚膳的时候,绿柳甫一进门,不敢多作声,老老实实待着自个儿的院子里。
陈府,陈夫人是常年独守空房的,陈斌则一贯宠爱当年从战场上带回的肖娘子。同样,陈少夫人也差不离算是不受宠,陈锦青偶尔来了兴致会去个几次,可能走个过场。陈锦青的心头爱则半年前纳的蝴娘子,她不合时宜的想,这算一脉相承嘛。
自然,这些都不是重点,因为她进一步了解到,她未来的姐妹,额,行吧,是她没见过世面了!真是不一般的多啊。(咳,这里就不作具体概述,略说几位。)
云蔚阁的陈少夫人没有子嗣,连平日她们的问安都免了,她倒是不用起早了,在府里跟个透明人似的,这里不作考虑。
何殊阁的何娘子生有长子,这何娘子有些身份,她是陈斌麾下一位将领的女儿,若是嫁给他人为正室也是可以的,偏偏到了陈家,现今后院也是在她的管辖之内,肯定是颇有手段的。
叶燕阁的叶娘子,生有一女,是一家庄户的女儿,存在感也很弱。
以及那位把陈锦青迷得神魂颠倒的是蝴娘子,蝴蝶阁也就是在她旁边的院子,额,大家都是同行也就不用多说了。
一路算下来,绿柳远远望着蝴蝶阁已点起的烛火,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而此刻的蝴蝶正打扮得花枝招展,兴致勃勃地等着陈锦青。她完全不想陈锦青刚纳了个小娘子,总之都是她的手下败将,她都没放在眼里!
她一想起昨儿个两人柔情蜜意,两眼都冒着浓□□光,手上的帕子都被捏皱了,问了好几遍,就在她望眼欲穿时,有几个人影悄悄然走了过来,她笑咯咯的朝领头的男子飞奔了过去!
到了晚间,案旁的灵歌流着口水打瞌睡,冷不丁听见小姐唤她,她甩了甩头清醒些,倒了杯热茶:“小姐,小心点烫。”
郑猗猗已香喷喷的先歇了一觉,结果被渴醒了!
灵歌欢快的说道:“嘻嘻,都这时辰了,已经快三更天了,大公子不会来了的,小姐放心睡吧。”
郑猗猗笑道:“你也快去歇息。”
远望云蔚阁在一片漆黑中,连一点声儿也无,倒也安宁祥和。当烛火渐近的刹那,像是迎来了一只不受欢迎的雀儿。
陈锦青踏进了云蔚阁,他身形高大,身着一袭暗色圆领袍衫,执着一柄羽扇,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掌了屋子里的烛火,一下子亮堂了起来,他见了榻上睡觉的不知好歹的女子,出言讽刺道:“不是说身子不痛快吗?我看你脸色红润,好得很呐!”
这个人脑子有病,郑猗猗心里先暗骂了句,一个眼风都不给他,闭眼笑道:“托郎君的福,我还活着呢!”
“哈哈哈,夫人一向伶牙俐齿的。”陈锦青开怀大笑了几声,随意的丢开那把不菲的扇子,除了靴子上了榻,一把抱住她柔软的身子,温柔的说道:“好在为夫一贯宽宏,不跟你计较。”
他有病,且病得不轻!
郑猗猗一个劲给自个儿做心理建设,他若是没病的话,就不会每次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