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浊拍了拍楚剑云肩膀,微笑道:“你觉得你这好大儿能发现你的布局?”
故意如此,与不得不如此,结局就大不一样了。
楚剑云缓缓直起身子,摇头道:“人是我去归墟之前就留下的,还是我拖一个朋友弄的,被猜到的可能性并不大。”
刘景浊气笑道:“那你他娘的还不信?”
楚剑云摇头道:“话难听点儿,但……狗改不了吃屎。”
刘景浊笑着摇头,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屈指一弹,耳屎消失在雪中。
“得了,坏人我去做,还指望你给我干活儿呢。”
一步跨出,好似缩地成寸。
楚螈正好举起拳头,猛砸向那采贼。
但一拳落下却扑了个空。
楚螈缓缓转头,笑了起来。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干脆出声:“说这些,是求活?”
刘景浊走上前,随手按住年轻人脑袋。
本以为年轻人会很纠结,没成想,这小子只是咧嘴一笑,便说道:“有借有还,挺合适的,大不了重新修炼嘛!我对自己还是挺有信心的。”
楚剑云看着都跟自个儿一边老的儿子,叹道:“我也有错,对不起。”
卓非羽便笑着说:“开始走江湖了,林伯也不知道有些事情该不该管,要怎么管。当时他就跟我说,有个姓刘的家伙,最喜欢多管闲事,只要觉得该管,就会出手。后来我只要遇见想管该管的事,牙崩碎了我都会管。”
爹娘的模样他都记不得,从记事起,家里就有个长工林伯。林伯话很少,但会给他洗衣裳,会攒钱给他买好吃的好玩儿的。小时候尿裤子都是林伯洗的,在卓非羽心里,林伯早就不是林伯,而是父亲。
大街上,刘景浊把胳膊搭在卓非羽肩头,笑着说道:“知道你小时候一直吃的豆是什么吗??”
刘景浊淡淡然瞧着,但身受重伤的卓非羽,已经一个箭步过去,颤声问道:“林伯,你……你做什么?”
刘景浊撇嘴道:“你的林伯也是运气好,要不然二十好几年前我就两巴掌呼死他了。”
刘景浊笑问道:“打算呢?”
刘景浊气笑道:“你这家伙,我跟你能一样吗?”
楚螈苦涩一笑,开口道:“别,与他无关的。”
年轻人抓了一把雪,再次将头抵在地上,声音变得沙哑。
卓非羽猛地转头,朝着刘景浊跪爬过去,一下下往地上磕头。
好了就好了,还得摆个姿势?
刘景浊一乐,既然如此,那我不是有了个去捣药国的好人选吗?
卓非羽很惊讶,在于他小时候见过刘景浊,也在于自己的林伯居然这么厉害。
说着,已经将一枚药丸子塞进卓非羽口中,并弹出一缕灵气助其吸收丹药。
楚螈眉头一皱,“这就走了?你什么都不问吗?”
楚螈一屁股坐在雪地里,也是长叹一声。
“我知道你能救他,救救他,求你了。”
收回手掌,又看了一眼楚螈,刘景浊笑道:“人做什么决定,就要担什么后果,行了,走了。”
刘景浊回过头,“那为什么变了?”
大街上风雪飘摇,卓非羽深吸一口气,停下步子,微笑道:“我准备好了。”
楚剑云凭空出现,刘景浊一把拉起卓非羽,笑道:“走,再传你两招儿。”
话音刚落,只见楚螈运转罡气,只瞬息之间便自散修为,自绝心脉。
刘景浊笑道:“药有毒,不是会死人的那种,是你到了一定境界,那些余毒就会在你体内凝为一道禁制,你也会受人控制。原本是有人用来控制楚螈用的,但他想着帮你淬炼体魄,全给你吃了,也就相当于你为他承受了这份因果。”
刘景浊面无表情,但卓非羽只是一遍遍说着救救他,脑袋砰砰地往地上砸。
刘景浊灌了一口酒,“楚剑云没教好儿子,楚螈教出来了个好孩子。小羽,杀父之仇,不是说说就能过去的,与其以后耿耿于怀,倒不如现在来个了断。”
刘景浊叹息一声:“人间事啊!乱七八糟的。楚螈,今日之后,依旧当初??”
不一会儿,地上雪多了一抹红。
“总有些质朴心灵,镜子一般,与其站在一块儿就会让人自惭形秽。我怕弄脏他,于是想法子让自己尽量干净些,没想到时日一久,回头一看,还真的变干净了不少。”
笑了笑,刘景浊轻声道:“楚府主,你这好大儿,还有得救。”
刘景浊点头道:“是,见过。”
楚螈摇了摇头:“不,我不会回去的。要是能让小羽修行,那就麻烦父亲帮帮忙。要是不行,也无关紧要了,我教他练拳,怎么都是一生。”
刘景浊淡然道:“没什么好问的,你又不是个孩子,做了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