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柚一想,也是唉!
不过昨夜是自己打碎了牢门,跟狱卒没什么关系嘛!
因为屋檐上的姑娘说了句:“假如我今日杀了那狗官,日后他的孩子要来报仇,来就是了,我全接着。有本事报仇,杀我就是,没本事报仇,挨打就是。我又不不是和尚,觉得错了,想改?对不住了,我姜柚可不会让你吃斋念佛去悔改,下辈子做个好人,比什么都强。”
中年人冷笑一声,“猫都说话了,我还怕他?”
白小喵轻声道:“姜柚,你有没有想过,县令也有妻儿,他死了,孩子怎么办?”
有个狱卒一脸笑意,却是哀嚎着大喊:“寇头儿,你昨个儿送来的那个女侠,一拳头砸烂了牢门,把我们打成了这副模样,牢里预备给军爷的姑娘们,全跑了啊!”
刘景浊也是一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日后姜柚要是一直这样,最好。
寇捕头压低声音说道:“趁着这会儿赶紧走,你拳头再厉害,也遭不住城外还有两千边军。”
要是这样,还装个屁的死。
想来想去,姜柚觉得,要是师傅,那他会等着两只水鬼来索命,当然要拦着不让她们伤到孩子,但也不会让她们白来。
两座山只是字不一样,音却相同,所以开山之时,无论那座清凉山愿不愿意,都要分给青椋山一份佛门气运。
宁琼转过头,眼睛一亮,轻声道:“去中土吗?那到时候可不可以去一趟紫府山?我想去看看当年那个和尚说过的地方。”
其实当年那个过境和尚,最开始说的,是他是来自中土清凉山的僧人,路过此地,讨口吃的,不要钱。
他翻身起来,踢了一脚身边狱卒,轻声道:“地上凉,起来了。”
那孩子压根儿没想到,他跟佛门的缘分,可不止是个看不顺眼。
“你这是什么拳法?”
少女直起身子,笑道:“拳头不行,我还有剑呢,剑还不行,我还有师傅师娘。两千边军而已,都没我师傅剑多,安啦!”
龙丘棠溪笑道:“这丫头可比你拎的清。”
草头县的天,终于要变一变了。
等到一人一猫走出去很久了,寇捕头这才后知后觉,问道:“刚才你们听到了?猫,说话了?”
白小喵喵呜一声,轻声道:“你昨天晚上都把囚犯放走了,还在意这个?”
早先还没想到这一层,昨个儿见着了长大后的刘景浊,以及明明有着三百多年道龄的神魂,她忽然就懂了。
她缓缓抬头,看向那个佩刀捕快,笑道:“呀!昨天晚上不小心一拳砸碎了门,要怪就怪我吧。”
不过师傅说过,当官儿的都有国运加持,寻常鬼物不能近身的。那要怎么去把这狗官神色官运打散,让两只水鬼可以报仇呢?
老妇人往前走了几步,笑着摇头,自言自语道:“顾舟那小子,真是个苦心人,把灯台山改名青椋山,看来他是早就料到后来会有这么一遭了。”
好家伙,白小喵这一句,可比姜柚方才一拳更震慑人心。
某个凉皮儿摊儿,刘景浊显然听到了自己徒弟的话。
二十年前,有个穿着补丁僧衣,化缘到此的和尚,自称是中土紫府山僧人。当时还是孩子的宁琼曾听那个和尚说,只要去紫府山的人,菩萨都会现身相见,只是不确定以什么身份面貌相见。
狱卒头子压低声音说道:“寇头儿,赶紧躺下,你就不怕那狗日的又难为咱们??”
白小喵问道:“还等啥?下去两拳打死,咱们吃凉皮去呀!”
老妇人一笑,摇头道:“可用不着你,少主的弟子,已经拔剑了。”
姜柚撇撇嘴,“我还管这么多??你一只猫,哪儿学来的婆婆妈妈啊?”
………
那时候候的小女孩儿有个很大很大的冤枉,她希望没要她的爹娘,依旧可以平平安安。
下方热闹,倒是没人注意到屋顶上多了个身影。
流水席摆了三百丈长,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菜,却是无人去吃。
姜柚靠在个隐秘地方,抱着两把剑,打算补个觉,就是瓦片有些硌得慌。
话音刚落,剩余的十几个狱卒皆是哀嚎起来,可他们脸上明明一个比一个开心。
凉皮摊儿,龙丘棠溪吃了一嘴辣椒油,问道:“我看那大门口贴着门神呢,你说那两只水鬼进不进的去?还有草头县城隍,会不会派人捉拿那两只水鬼?”
刘景浊摇了摇头,“不晓得,但那丫头手里有山水桥。门神不让进,门神也好城隍也罢,终究只是死鬼。”
说到这里,刘景浊抿了一口酒,笑道:“忘忧仙子说,黄簧极可能是被改头换面,成了某条河里的水君龙神。”
丢下饭钱,刘景浊起身去往裁缝铺,有些事儿还得叮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