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尚未出生的金乌,会对旸谷中心处的火猿有如此巨大的吸引力。
陈文佳询问道:“刘景浊,我师傅说的能活命,但会让你违背初心的手段,到底是什么?”
一位女子身影重重落地,陈文佳看了一眼刘景浊,沉声道:“我师傅让我问你,是坚守心中某个意愿要紧,还是活着,不让有些人白死要紧?”
大先生也给自己与苏箓各自一个台阶,接话道:“想必是刘顾舟的手笔了。”
刘景浊苦笑一声,将长风那处天地挪来此地。
一位少宗主,一位,大先生。
九鼎是以旸谷火焰烧铸而成,而那人皇印是九鼎余料精炼所铸,来到此地,定然会牵动大鼎位置,让天外之人有所算计。刘景浊也没判断错,一头潜藏离洲南海不知多久的合道巅峰大妖,已经试图去撬动离洲之鼎。
他轻轻推开姜柚,看向那枚金乌蛋。
“我可能暂时做不到让它留在此地,但日后我定能让他重返此地。”
刘景浊笑了笑,轻声道:“没事儿,不用担心。”
年轻人一笑,分给陈文佳与高图生各自一壶酒,自个儿则是重新拿出来了酒葫芦。
那金乌虚影口吐人言:“都是缘法,你在小巷之中的星星善意,让你今日能有喘息之机会,但我也只能撑十九天,最多了。到时候是死是活,还是得看缘法。”
唯一失算,也是最要命的。
刘景浊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洞穴口子,朝着那具恢复原本大小的神鸦尸身一拜。
刘景浊心思急转,是在方才苏箓开口之后,他才堪堪想通其中枝节。
自己身怀九味真火,会引来妖族觊觎,这点刘景浊早就想到了,先前不想带着姜柚来此,也有这重原因。他猜到了有人会以此布设一局,但他觉得,破境之后,登楼之下的妖族,他有把握斩杀。
刘景浊一个挥手,将二人收入长风神通之中,瞬移返回大坑底部那洞穴之中。
那头巨猿,日月一般的眸子瞥向刘景浊,声若雷鸣。
外界,陈文佳沉声道:“再不做决定,谁都跑不了,我师傅那边儿,面对的是两尊合道巅峰!”
结果这是个套中套啊!想必也是那位大先生之手笔了。
儒衫老者背着手,微微一笑:“可龙丘棠溪不是水神。她身怀水神真意,是因为龙丘晾在她出生之时,强取人间那最后一道凝而不散的水神真意,放在了她身上而已。那柄剑之所以认龙丘棠溪为主,也只是因为她身上的真意。”
姜柚努着嘴,轻声道:“可我不想你做不想做的事儿。”
本体还在洞中,稍有差池,就会前功尽弃。更何况,这局面,怕是再无他法了。
话都说到了这里,苏箓便笑着说道:“大先生放走我弟弟,是因为我我爹把他保护的很好,从小到大冷落他,让他不知山中事。这与我们之间的交情无关吧??”
当爹的以死请天下人入局,当儿子的为了活命,亲手掀翻那盘棋。
粉衣青年又问:“这么一来,他只需蜷缩在那处洞穴之中,等陈桨打杀了那两头畜牲之后,便能全身而退?”
刘景浊转过身,轻声道:“十九天后,自会告诉你们。”
苏箓有些倔犟道:“不管是不是,我觉得是。”
刘景浊料想有误,那大先生,并非是在那座神霄天被张五味打爆,只神魂逃离的人。
高图生气笑道:“你这是废话,难道不知道一句,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
“傻丫头,人这一生,哪儿能只做自己喜欢的事儿?哪怕你我都是炼气士,也没法子做到的。”
姜柚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它说,师傅答应他的,希望做得到。”
与此同时,一杆镔铁棍狠狠落下。
两人之间的谈话,似乎陷入了僵局之中。
陈文佳看了一眼刘景浊青衫本体,便没打算入内。而高图生瞧见里边儿还有一个刘景浊之后,不敢置信道:“牲口,你以一道分身,神游打炼虚?”
朝天宗主山,朝天山,两道身影站立山巅。
这次她看不到外界动静,更不知道师傅怎么样了。
杀人还不容易?
刘顾舟断我天朝半数气运,我便诛你守门人一脉的心。
儒衫老者笑盈盈看向北边儿,略有些春风得意模样。
我就是要让你刘景浊在那道棋盘落在下风,我就是要让你刘景浊日后哪怕再次违背初心,甘愿当那人皇之后,也难以聚拢人间之心。
因为啊!拳头大的人,对你刘景浊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