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出去走江湖道士,四月前走的,腊月就回来了,几乎是跑着回来的。
张五味一路逆着阆水而上,之后又逆桓水而上,到了那个如今尚未改名的乐平县时,着急忙慌喊着:“顾剑仙,救命!”
其实顾衣珏都懒得搭理那个年轻道士。
你他娘的是自己要去要走江湖的,都凝神境界了,不过是遇到过年轻姑娘而已,就吓成这副卵样子了?
瞧瞧人家刘景浊,哪趟出门不拐回来几个……人。
有些话想想就好,不能说的。
一想起那个二十出头儿就已经神游境界的山主夫人,顾衣珏总是没法儿直面内心。
人家修道岁数,是我零头儿的零头儿啊!
返回青椋山后,山脚那间小木屋早就给他腾出来了,张五味也干脆拿着铺盖卷儿就去了小木屋。
照刘景浊的说法儿,他张五味是笑雪峰
其实张五味自己都觉得,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去?结丹都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顾衣珏站起身,轻声道:“那个小姑娘现在就住在青白客栈里头,人家知道你在这儿,但你躲着,人家也不好意思找你。”
今天入夜后,一场大雪袭来,都数不清是
舒珂咧嘴一笑,吐了瓜子壳,轻声道:“说真的唉!我一眼就喜欢上他了。但没事儿,以后我就在这儿住下了,反正离我家也不远嘛!”
大家伙儿面面相觑,舒珂便又是没心没肺的一笑,轻声道:“没事儿没事儿,你们应该去劝他的。”
张五味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说出来不妥,我虽然没有度牒,但我是个真道士啊!
当时路阂狂吸一口烟,竖起大拇指,说道:“有道理!”
“你吃了火药了怎么着?我招你惹你了?”
张五味气极,这趟出门,前十几年的修身养性本就功亏一篑了,你顾衣珏居然还这么说话。
顾衣珏没答复这个张五味,只是轻声道:“等山主回来,我要去一趟雷州渡口,然后再去一趟济水顾氏。”
其实是他们两个谁也不敢轻易下结论。
大家伙儿忽然就明白了,这姑娘怎么就喜欢张五味了。
好你个小道士,反了天了你,居然敢惹我舒珂姐姐伤心?虽然师傅拿你当宝,但师傅不在,我说你是一棵草,你就是一棵草。
纵使相识应不识。
张五味没好气道:“你又不是道士,故弄玄虚作甚??”
张五味就一直看着,等到那盆火着了,屋子里亮堂起来,他才说道:“习惯了某种方便的法子,再去用老办法,就会有点儿不习惯了吧?”
他回来的
说着便要掐指去算,可被顾衣珏一把抓住手臂。
张五味叹了一口气,“要是刘景浊在就好了,劝人这事儿他擅长,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劝你。不过,十几年过去很快的,等她长大了,重新认识一番不就好了?”
白舂含笑点头,传音答复:“人家毕竟是个道士嘛,没法子的事儿。”
结果张五味只说道:“你们走过几次?哪次不是飞来飞去的?”
顾衣珏没说话,只是伸手烤火。
那个家伙,你说他讲道理吧,有时候他偏偏不说话,能动手绝不吵吵。你说他不讲道理吧,好多时候又跟个教书先生似的,各种道理一大堆。问题是你明明知道他这道理不像道理,可听着听着,哎?还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
只可惜那把火镰不太争气,最终还是用了小小术法。
顾衣珏那边儿,带着张五味,翻山越岭,西去五百余里,到了如今乐平郡一个叫化马县的地方。
“别算了,我告诉你。”
刘景浊就是一个极其不喜欢鱼雁楼传信的人,只不过他没办法。他喜欢的,是那种驿马传信,慢是慢点儿,但真诚。
张五味一愣,当即搓了搓手,就要往手心啐上一口。
说完之后,一道身影凭空消失。
这辈子就没骂过几次人的张五味,一下子跟炸毛的猫似的,站起来以他自以为的骂人言语破口大骂:“一派胡言!混账话。”
都是那种时不时心大的。
顾衣珏去而复返,一把夺过藤条,气笑道:“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这也要学山主?他是打小儿战场上杀出来的,你学他作甚?”
顾衣珏点了点头。
张五味独自一人看着那盆火,眼前忽然就出现一副画面,是他张五味脱下道袍。
顿了顿,顾衣珏还是说道:“你怕那姑娘作甚?偷看人家洗澡了不成?”
张五味背上鲜血淋淋,他强忍着痛意,沉声道:“我是个道士,真正的道士。”
顾衣珏板着脸,沉声道:“穿好,带你去个地方。”
客栈那边儿,有个身穿大红袄,留着双马尾,圆脸蛋儿冻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