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百丈之高的紫砂壶,老远看去,就是一座山。
北方水域十几座小岛,但凡岛上有个元婴境界的,都察觉到了这份异像,可没人敢出来看热闹。
裁衣山的老妖,那可是在白水洞天割据一方的存在,除了杏庵与贞女坟,能压住他的,怕也就是炼虚修士了。
不过多年以来,白水洞天虽然未曾禁止真境以上入内,但好像确实没有真境之上的修士进来过。
苏崮足足跑出去上百里才停下,那老妖到底是个真境,赤亭兄,不是老弟我不仗义,实在是本事跟腰杆儿都不硬啊!
壶中自成一片天地,倒是一片茶海,茶香四溢,头顶那一处亮光,如同日头一般。
刘景浊略微惊讶,人身妖身都有小天地,能炼出日月的,那就真相当于一处小洞天了。
抬头看了好一会儿,刘景浊猛然拉下脸。
他娘的,原来是茶壶盖儿上的出气孔。
摘下酒葫芦灌了一口酒,刘景浊伸手唤来独木舟,淡然开口:“你就不怕我把你肚子戳几个窟窿?”
刘景浊笑道:“这等秘事就不必告诉我了吧?”
刘景浊哦了一声,再不理会苏崮,而是朝着百里之外一座小岛看去。
蹇文雅点头一笑,轻声道:“柱容峰一叙?”
随后蹇文雅施展神通,两人瞬间消失。
刘景浊也是笑了笑,背好独木舟,笑着说道:“你就跟小云梦那头老蛟关系这么好?”
水波一般的剑气,所到之处,并未如何摧枯拉朽,可那些个栗色陶俑,居然一个个冒起了热气,将将碰到那水波之时,陶俑瞬间变成赤红,很快便如同被烤化了一般,变作炙热炎流,瘫在茶田之中。
蹇文雅笑道:“我唯一一个亲传弟子,已经护着那两位方姑娘出了白水洞天,正在北上。”
苏崮撇撇嘴,“蹇宗主倒是会做生意,都行,反正我也不敢走。”
两人交谈之时,一道剑光已然冲破紫砂壶盖,剑光散去之时,有一袭白衣手持八棱铁剑,悬停水面。
刘景浊抱拳作礼,微笑道:“想到了会有人来,没想到蹇宗主亲自来了。”
苏崮这才注意到,不远处那百丈之高,一百五十余丈宽的茶壶,居然缓缓悬空而起,分成为数块儿。
刘景浊转过头,气笑道:“我吃饱了撑的行不行?”
苏崮这才看出来些许门道,试探问道:“封印了?”
中年人眉头紧紧皱起,因为那道水波般的剑气已然漫延开来,他这壶中天地,就如同一堆干草,很快就被那剑气点燃,片刻之后,便会燃烧殆尽。
蹇文雅扭头儿瞧了瞧那只巨大紫砂壶,无奈一声叹息。
他伸手指了指脑门儿,“脑子里放了个大炮仗,我敢出去,赤亭兄就敢给我来个炸脑儿。”
不知不觉间,又快过年了,也不知道青椋山怎么样了,白小豆有无长高,山上有无下起
一剑可破万法。
转过头,他看向刘景浊,笑道:“柱容峰聊?”
有个一身灰衫的中年人凭空出现,笑盈盈看向苏崮,“苏公子,一个身怀雷霆、真火、剑意,且三者都纯粹的人,对于世间妖邪,那就是天上真神一般。所有不是神通的术,都可以被他视作虚假之物,一剑破万法嘛!”
刘景浊摇了摇头,抬手拔出独木舟,轻描淡写划出一剑,剑气涟漪如同浅波一般,慢悠悠,软绵绵,往周遭散去。
话锋一转,中年人冷声道:“知恩图报,不是你们人族的美德吗?你杀我恩公,我该不该杀你?”
果不其然,他只心念一动,那灰衫便瞬身至此。
刘景浊微笑道:“我境界是不如人,可我是真正剑修啊!有句话没听说过吗?”
这个封字,可不是封赏之意。
蹇文雅笑了笑,轻声道:“钱谷那边说有个年轻剑仙想跟鸿胜山谈生意,我就来了。”
话音刚落,独木舟脱手而出,化作一道青色光束,直往天暮。
蹇文雅点点头,“剑术封印,一时半会儿,这老妖出不来的。”
那段都分不清究竟梦是真还是真是梦的年轻人,只好每日早起,扛着扫把,踏雪下山以平意,扫雪上山以静心。
“那你们不得认识很久了?好像白水洞天开放也就才千年时间吧?”
结果那位蹇宗主走进亭中,微微一笑,开口道:“刘山主,要不要先听听白水洞天的来历??”
刘景浊微笑道:“你的小天地,要是真的还行。可惜了,我生平最不怕幻象了。”
只一瞬间,那虚假云层,硬生生被分作无数块儿,天上被一道九宫格般的剑光笼罩。若是细看,每一格中复有九宫,如此往复,直至剑光化作芥子。
中年人冷笑道:“白水洞天对外开放之时的确是在千年之前,可白水洞天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