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域所在那半座水府,有一位身穿栗色长衫的中年人在后边儿追着,前头一个脖颈处有一圈红线的年轻人拼命逃遁。
苏崮边跑边骂:“老蛟又不是我杀的,胡前辈你至于吗?你找我赤亭兄去啊!”
别说,这手逃遁本事,真境都撵不上,还真是行走江湖必备啊!
可惜了,当时没能用在刘景浊身上,没机会啊!
赤亭兄,你啥时候来啊?不是说咱俩是朋友吗?再晚一会儿,我怕是得交代在这儿了呀!
以魂魄之中那道阵法去反寻刘景浊,他至多也就能做到一次而已。况且,他还真不敢确定,刘景浊会不会来。要是他不来,老子就直奔欲泉岛,看你个老东西敢不敢追来。
心里倒是硬气,可话说出口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胡前辈啊!咱俩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老蛟确实也不是我杀的,我自个儿都被赤亭兄削了脑袋呢,你瞅瞅,到现在还没有长起来,才稍微结痂,风大点儿就刮掉了喂!”
后方中年人难得开口:“那你停下来,咱们好好聊聊?”
苏崮呵呵一声,拼尽全力跑路,小片刻后,哎?那老妖哪儿去了?甩掉了?
“不用打,天上地下凡邪祟者,无论妖鬼,见我便要跌一境。”
苏崮嘴角抽搐,“你大爷!”
中年人眉头一皱,只是略微侧身。
嚯!还是个紫砂壶,栗色的。
什么叫心大?这才是。朝天宗有这么个活宝,指不定多乐呵。
苏崮从牙缝儿里蹦出一句话,“赤亭兄,十枚泉儿外加这甲胄,全给你,中不中?”
这位胡姓老妖终于知道了,只一个元婴境界而已,怎么一个照面就砍杀了蛟老弟。
别说老蛟了,就是他自己,此刻也略微有些喘不过气,只觉得眼前白衣剑客,天生就是自己这等妖族的克星。
苏崮平躺在沙滩,摊煎饼似的。
茶壶精瓷刀未落下,已经被一剑划烂腹部瓷片。
苏崮都要感动哭了。
苏崮瞪大了眼珠子,一拍大腿,毫不犹豫,扭头儿就跑。
半空中那茶壶精冷笑一声,“我来给你个理由。”
结果一转头,他娘的在这儿呢啊!
中年人抬起手就是一巴掌,那颗还没有长好的头颅,当即就被砸飞。
说你元婴跨境斩神游,很天才了。再去斩杀真境,那就有点儿不讲理了啊!!
这柄剑都不知见过多少天上神灵,打退过多少天人。
中年人冷不丁祭出法天相地,果真是一只硕大无比的紫砂壶,抵在其小腹的那柄飞剑,居然被化作本体之后的紫砂壶吞入“腹中”。
刘景浊无奈道:“这个理由,有点儿牵强啊!”
然后就又是被人一巴掌打落云海,斜着砸向水面,硬生生打了十几里地的水漂后狠狠撞在一处小岛石壁,再一个反弹,去了沙滩。
苏崮双手举起脑袋,手动转头。
怎么又不见了?你遛狗玩儿呢?
结果刚刚把头放回脖子,转了一个圈儿,苏崮便瞧见了一个一身栗色长衫的中年人站在自个儿面前。
与此同时,一柄皎洁如月的剑光由打刘景浊眉心疾速飞出,一个对眼儿,便将这老妖肩头开了个大窟窿。
一座山都能成精,茶壶成精算个屁。
人家还真就没打算跟他聊,抬手之时,半空中已然悬浮起无数碎瓷,瓷片如同飞剑,又好似雨滴,直冲着苏崮砸去。
中年人冷冷一笑,真不愧有一座一流山头作为靠山,光是这副甲胄,怕是就得值不少钱了。
虽然稀奇,但不奇怪。
刘景浊开口道:“我并未听闻裁衣山有什么无故伤人之事,就此离去,我饶你一命。”
“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只茶壶成精了,倒也稀奇。”
苏崮真就如同一只乌龟般缩在甲胄之中,这会儿他真是欲哭无泪,哀嚎道:“赤亭兄啊!我全身上下就剩下十枚泉儿了,叫子也得有点儿护身钱,我留五枚,给你五枚,行不行?”
剑光迅速折返,瞬间便至沙滩,悬在苏崮前方。
想到了赤亭兄应该镇的住他,没成想这老妖居然这般听话?
这稀罕景儿,瞧见过的人可不多,要是放在凡俗世间,吓就得吓死一片啊!
这话让刘景浊一愣,“啥意思?”
事实上,他才初入元婴,先前要不是苏崮失了先手,即便他刘景浊已经五气朝元,且跨入元婴境界,怕也得有一番好打。赢当然能赢,只不过没有那么快。
刘景浊撇撇嘴,咋滴?你还要给我现出法天相地?一只几十上百丈之巨的茶壶?
茶壶精即将落地,一柄飞剑,已然抵在腹部。
苏崮神色古怪,轻声道:“喜欢做客,吃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