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刘景浊并未待在山上,而是哄着白小豆睡下之后,坐在了客栈屋顶。
说起来,自打龙丘棠溪回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夜空了。
赵长生提着两壶酒跳上屋顶,递给刘景浊一壶,轻声说道:“潭涂姐姐新酿的酒,是走之前专门薅的红树城蕊,我俩差点儿就被红树城主打了一顿。来时渡船上酿的,新酒,劲儿有点儿大。”
刘景浊反手照着赵长生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剑练的不咋地,酒瘾倒出来了?”
赵长生无奈一笑,轻声道:“放心,潭涂听说那两头驼鹿要仙草养着,已经在迟暮峰后山选了一块儿地方当做仙草园,我就负责打下手。周放说教书育人这事儿他干不来,还是先跟关姑娘在客栈打下手。到时候小豆子去京城,我也会跟着去看看的,你不在的时候,保准把那丫头养的肥肥胖胖。”
这小子,跟我这装大人来了?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又看了看赵长生的胳膊,还是没忍住叹了一口气。
“以后把那只袖子绑起来,挽个结,就不显得那么邋遢了。既然来了,就把这儿当成自己家,好好炼剑。”
顿了顿,刘景浊拍了拍赵长生肩膀,轻声道:“等你什么时候跻身金丹,就可以返回乱砚山那边儿瞧瞧了。”
刘景浊点了点头,大家族之间的联姻,不少见,这点事也是稀松平常了。
龙丘棠溪也开口说了句:“我没想到你是莫氏族人,不过这样倒省事儿了,你回家后要是说的上话,就说龙丘家与青椋山有意打造一条崭新商贸路线,从斗寒洲到归墟,期间会有浮屠洲、中土,瘦篙洲,青鸾洲这几处经过地方,要是愿意,咱们可以做生意。”
某人说是怕龙丘棠溪错过渡船,事实上,他是想赶在五月初五之前离开中土。
龙丘棠溪瞪了刘景浊一眼,心说见着了老朋友,怎么这副德性?
不过她也没忍住打趣道:“好家伙,你这写了快十年书了吧??居然没掉头发?修为高深。”
刘景浊点点头,“应该会很快,至多十来年。”
你一天写个六千字,我一个月给你一枚半两钱,都抵得上别人一年挣的了。
赵长生撇撇嘴,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一帮去朦胧台喝酒的冤大头而已,我没当回事儿,主要是后面他们改口了。”
这话要是被那位朱湖主听见,铁定要气道吐血。
落白子的,都是某一场赌局里,押注刘景浊的。
饭桌之上,都是闲聊,龙丘棠溪破天荒与除了刘景浊之外的人碰杯喝了一口酒。
刘景浊笑了笑,忽然问道:“听说之前被人打了?是看了那些邸报,为我出头,结果本事不到家,给人欺负了是吧?”
莫问春翻了个白眼,呵呵!
你刘景浊难道不是一路打出青鸾洲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现在跌境的缘故,你刘景浊但凡有个真境,多办都要提着剑挨家挨户去找刊发那些个混账邸报的山头儿。
有个已经三个月没睡觉,眼眶黑的都能跟蜀地特有的食铁兽有一拼的写书人,独在小舟之上,笔杆子都要咬烂了。
莫问春其实知道自身短板,就是不会写大场面,像人家书里,冷不丁掉下悬崖,得个绝世传承,他是真觉得臊得慌,写不出来。
现在看来,还好还好,他好像只是来叙旧的。
意料之中的被一脚踹下屋顶,等赵长生爬起来时,屋顶哪儿还有人影。
刘景浊无奈道:“你是不是写书写傻了?”
莫问春这才揉了揉眼睛,诧异道:“刘见秋?龙溪姑娘?不对,你本名刘景浊,她是龙丘棠溪?”
三月份的南境,感染风寒??亏你莫问春想的出。
莫问春板着脸开口:“你们两口子在一起,损人就停不下来!怎么?打算成亲了,特意来给我递喜帖??”
这孩子,也是犟。
结果莫问春冷不丁一句:“上次那个姑娘又来了一次,钱买了我之前一本书就走了。”
结果这小子咧着大嘴笑道:“嫂子真好看,刘大哥真厉害。”
莫问春刚要破口大骂,却一愣,因为站在船头的一男一女,皆是背剑,有些眼熟唉?
“我谢谢你!”
她今天要去一趟南边儿的湖泊,交一个新朋友,跟通天犀一样,别人瞧不见的朋友。
“回来路上,我去给你找场子,没事儿,不会出手很重,至多打到他们爬不起来。”
他挠了挠头,讪笑道:“我资质不好,到现在才灵台境界,结丹怕是要到猴年马月去。不过没事儿,小兔子好好活着就行了,没什么挂念的。”
某个很喜欢多想的家伙,生怕自个儿待在中土,会影响到赵坎登基。
与此同时,两道身影全力御剑,几乎是每天只歇息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