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就喊道:“荟芝啊,给我上两壶新酒,我特意带了个朋友来喝你的酒了。”
青衫青年没说话,只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刘景浊朝前走。
温落快步跟上,只不过他变了容貌,此刻瞧着起码五十前后了。
温落笑道:“当然不是,若周放是那探郎,他会吓得不敢进城?”
由打地下冷不丁蹿出几道树根,缓缓爬上石桌,轻轻捆住二人。
刘景浊叹了一口气,无奈笑道:“道友见笑了,路上捡的一个丫头,脑子缺根弦儿。”
说话间忽然趴倒在了桌上。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如同箭矢一般射来,正落在刘景浊前方。
这湄洛郡城有些怪异,万一龙丘洒洒出了什么差错,那就真对不起龙丘阔了。
温落喝了一大口酒,传音道:“京城的消息说,周放名落孙山,无颜返乡,自寻短见了。但我不相信,那孩子不会这样的,况且我已经与京城城隍打了招呼,那边回信说,并未得见周放的魂魄。加上荟芝这丫头无缘无故被害,我觉得其中必有隐情。”
刘景浊转头说道:“你现在立马给我返回客栈,要不然我现在就走。”
跑出去一小截儿才停步,扭头笑着说:“多谢这位公子,你说的对。对了,公子这妹妹真好看呢。”
眼看这丫头不情不愿的,刘景浊只好解下山水桥递给她,没好气道:“我刘某人说话算数,只要你不吓跑,我就不会走。呐,把我佩剑留下护着你。”
刘景浊眯眼而笑,“温兄诈我?”
红衣女子一听这话,急忙转身,小跑着原路返回。
刘景浊微微抱拳,笑道:“在下并非有意阻拦,只是觉得,这女鬼好像并非害人凶犯。”
抿了一口酒,刘景浊说道:“有无一种可能,方才红衣的肉身当中,其实有两副魂魄?”
这话说的对,寻常鬼修只是魂魄而已,可这女子,却像是个活死人。
两人醉倒之后,忽的一道凉风吹来,院中杏树摇摇晃晃,只片刻时间,竟是满树绿叶皆落尽。
原来这家伙一开始就是打算护着这关姓女子,结果自己还以为人家是个来挣钱的,将飞剑都祭出去了。
温落嫌弃道:“就这点儿酒量还挂着酒葫芦?”
关荟芝笑着说道:“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头一次见温叔叔带着朋友来呢。”
刘景浊抬头看了看南边那座湄洛山,询问道:“温兄,北岳山君眼皮子底下,那位山君就不管管?”
青衫男子笑了笑,轻声道:“刘兄运气真不错,这小姑娘长得着实好看。”
温落欲言又止,片刻后还是挤出个笑脸,开口道:“当然可以了。”
两人都施展了隐身术法,这不长的一段路,已然碰见三批巡城兵卒了。
又连碰几杯,刘景浊手扶额头,含糊不清道:“这酒这么越来越醉人了?”
又是一阵风吹来,竟然有一佝偻老者缓缓从树中走出。
温落咧嘴一笑,轻声道:“我看刘兄也是好酒之人,请刘兄喝酒,就当是赔罪了。”
不知不觉,两人闲聊到了子时,此刻已经快要子中了。
刘景浊微笑道:“凡人起邪念都极难掩藏,更何况是一只鬼。鬼物但凡吸食阳气,定沾染邪气,可这女鬼身上干干净净,咱们若是错杀了,岂不是毁了人家机缘?”
她插嘴道:“你们就没有发现,她好像并不知道她已经死了。而且,她的身体是实实在在的肉身。”
刘景浊传音问道:“此地城隍呢?”
年轻人微微拱手,轻声道:“道友,不必躲藏了吧?”
不多一会儿便走到女子身旁,刘景浊笑着开口:“这么晚了,姑娘出来做什么?”
温落轻声道:“那位探郎是湄洛郡二十年来
来者一身青衫,头别白玉簪,带着一副青年獠牙的面具,脚踩一双雪白长靴,腰间挎着一柄钢鞭。
少女脸蛋儿通红,挠着头走到刘景浊身旁,嘟嘴说道:“我当然知道我好看,但不要说出来嘛!人家怪害臊的。我姐姐才好看呢,天底下没有比她更好看的女孩儿。”
女子点点头,转身去搬酒。不多一会儿便搬来了两小坛子酒。
刘景浊面色古怪,心说两个大男人谈论人家一个小姑娘,不好吧?
女子赶忙起身,朝着二人施礼。
刘景浊眉头一挑,好香的酒啊!
温落轻声开口道:“这女子姓关,祖上是旧猖国贵族,后来猖国被灭,就此沦为平民,全家靠着酿酒手艺过日子,倒是过得极好。那位周郎,是关老爷子收养的义子,打小儿喜欢读书。后来一对老夫妇相继去世,就靠这关姑娘酿酒卖酒供他读书。”
女为悦己者容,天底下就没有一个女子不愿意把最好的一面留给心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