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军动身的消息一至,北平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连宵禁巡夜的兵卒都多了数倍。
唐云还建议朱高炽在城门处加重筛查,避免南军的习作混入城中。
晨光清朗,车轮轧轧。
朱瞻壑与朱高炽同乘一车,从王府向布政使司衙门赶去。
“这几天早上上街的人都少了。”
朱高炽拉开帘子,望着窗外的街景,无奈道:“看来南军北上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城了。”
“也不见得都因为这个。”
朱瞻壑笑呵呵地道:“大伯,你有没有感觉这几天越来越冷了?”
“早就觉出来了!”
朱高炽紧了紧身上的厚衣服,无奈道:“这北平啊,真是哪儿哪儿都不如京师。”
“过了夏天就是冬天,上个月还热的让人难受,几场雨下来就冻得不行了。”
朱高炽连连摇头,对北平的天气非常不满。
朱瞻壑笑了笑:“往年可能不是好事,但今年却是好事。”
“天越冷,南军的战斗力就越低,咱们守城也就越容易。”
“这倒也是……”
过去这些年里,朱高炽在京师生活的时间还要多过北平,他自然清楚常年生活在南方的人在北平的冬天会遇到什么麻烦。
“这还是我头一回希望北平能更冷些……”
朱瞻壑也颇为认可地点点头。
现在已经是农历的十月上旬,放在前世暖气都开始供暖了,北平早就冷得不行了。
但他们冷,南军只会觉得更冷。
朱瞻壑与朱高炽聊着天,马车也抵达了布政使司衙门。
朱瞻壑裹着厚厚的衣服,跟着朱高炽快步来到后堂,叔侄二人关好门,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房里与外面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五只铜炉摆在房间角落和最中央,其中燃烧着的碳火释放出熊熊暖意,时不时还有仆从去照看炉火,令其保持旺盛。
偌大的厅堂温暖如春,与外面的寒冷对比异常鲜明。
“殿下。”
“殿下……”
不少官员见了二人纷纷行礼,朱瞻壑与朱高炽点头与他们回礼。
来到二楼靠里的一间大值房时,朱瞻壑发现一旁刚好走来一名老者。
顾成似乎是顺路过来,刚好偶遇朱高炽,便递上来一份文书:“殿下,东边的护城河已经拓宽了,这是这几日消耗的材料。”
朱高炽打开房门请他进来,只是大体翻阅了一遍文书,便抬头问道:“顾都督,咱们是否还要派兵通州,加强那边的守备?”
“无需如此。”
顾成望了一眼一旁的朱瞻壑,这才道:“殿下,通州虽为要地,但远远不如北平。”
“眼下兵力有限,不从通州调兵来便是体恤他们守城不易,更遑论调兵更通州?”
其中之意非常明显,北平是不可替代的,通州是可以放弃的。
顾成继续道:“且李景隆兵马一至,必会全力猛攻北平,只会派极少兵力去攻通州,通州的压力远不如北平。”
“原来如此。”
朱高炽虚心一拱手道:“受教了。”
顾成侧一步让开他面前的位置:“世子不必如此。”
朱瞻壑看着他二人的对话没有插嘴。
先前城中诸将与道衍和尚商讨后,一致认为李景隆会在城东扎营,他的主力也会放在城东。
原因很简单,燕王若领大军回师北平,定会从东而来。
而李景隆绝对不会坐视燕军回到北平。
否则城中守军众多,他如何破城?
所以李景隆肯定选择将大营设在北平以东,卡住燕军回城的路线。
既然如此,他们攻城的重点大概也在城东,这也是守军特地拓宽东城护城河的原因。
但朱瞻壑知道,其实在这场北平保卫战中,最危险的是西直门。
北平城中,南军的动向一日接一日地传来,定兴、新城、涿州……
敌军的脚步越来越近。
十月十三,良乡。
二十万兵马漫山遍野,运粮的车队排成一道道长龙,一眼望不到边际。
寒风吹来,冻得人直打哆嗦。
许多南军即便是身裹厚衣,也浑身不适,只有山西、山东等地调来的兵马表现稍稍好些。
中军所在。
李景隆身着厚厚的棉衣,外套黑红甲胄,纵马走在最前。
有将领自前方策马而来,冰宝岛:“公爷,已经探明了,前方卢沟桥上并无守军。”
“末将已派人占领卢沟桥。”
“竟真没有守军……”
李景隆摩挲着下巴,尽管之前几日已经探了数次,但他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