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都督请起!”
朱棣对他配合的态度非常满意,笑着将他扶起来:“你我本为旧识,何须多礼?”
“罪将受朝中奸臣所胁,领兵前来祸乱,罪孽深重,如今幸得王爷教诲,才没铸成大错。”
潘忠对自己的处境非常清醒,姿态放的很低:“罪将惭愧。”
“潘都督先坐。”
朱棣遣人送上茶水,表达了对这位都督佥事的敬重。
“王爷,如今鄚州还有七千士卒,八千匹军马。”
潘忠没去动桌上的茶水,而是想“戴罪立功”,方才见到杨松后,他似乎有些迫切。
“鄚州兵马听闻我与杨松兵败后,必会退走!王爷若即刻发兵,南军辎重、战马定尽数为王爷所得!”
朱棣闻言后面上浮起几分凝重,他思索了片刻,还是轻轻点头:“那就失陪了,本王亲自领兵去鄚州。”
潘忠有些紧张,但还是道:“祝王爷旗开得胜。”
朱棣脚步顿了片刻,回身对他道:“本王会记住潘都督的提点。”
“只是这些时日就要委屈潘都督和杨都督去北平了。”
潘忠悄悄松了口气,拱手道:“多谢王爷。”
解除他们兵权,是朱棣在照顾他们二人。
被燕军押解到北平,还能解释为他们俩被俘后坚贞不屈,燕军没办法只能将他们囚禁起来。
可若是朱棣让他们去诈耿炳文军,或者是领军转身去对付先前的友军,那么朝廷就肯定知道,他们叛变了。
到时候二人在朝中的家眷恐怕就要不保。
潘忠下意识端起茶杯灌了一口,却被滚烫的茶水烫了个激灵。
“大人。”
几名燕军士卒已经走上来,请示他何时下去休息、吃饭。
潘忠叹了口气:“走吧。”
……
自娄桑急行军至今,燕军这一天一夜几乎都在连续作战,只趁着其中的间隙休息了一会。
若是放在南军身上,可能已经疲惫不堪了。
但燕军的精锐程度远远超出后者,出征塞外时,会经常因需要捕捉战机,从而连续数日行军、小规模作战。
将士们没有任何怨言,现在多偷懒,以后就会多流血。
朱棣点出五百精骑作前锋,由陈珪率领先行赶往鄚州,随后他又领丘福、朱能等人,亲率万名骑兵趁着八月十六明亮的月色向鄚州方向赶去。
后半夜,他们终于来到鄚州,远远望见了城外连绵的南军军营。
陈珪的前锋已经将周围的情况打探了一遍,在周围踩好了点,至少在表面上看,和潘忠透漏的内容并无任何出入。
“围营,进攻!”
朱棣果断沉声下令。
“是,王爷!”
燕军压抑着动静,开始行动。
安睡中的南军并未发觉,一张大网正在黑夜中徐徐向他们张开。
直到燕军发起冲锋,战马跨过木栏冲入他们的营地,南军们才从睡梦中惊醒。
“尔等已成孤军!降者不杀!”
燕军迅速包围着一个个营帐,有南军将校大喝着欲组织手下反抗,但很快被循声感到的燕军覆灭。
“降,我们降了!”
“燕王饶命……”
刚睡醒、茫然无助的大多数南军都做出了选择,剩下的要么提着兵器向附近的燕军冲杀而去,要么就想趁着夜色偷偷溜走。
但燕军早有准备,密集的包围圈将一切骚乱快速镇压,妄图钻出网的鱼儿们也被捞回来。
战斗已经结束,不远处的鄚州城好似大梦初醒,城墙上的城门卒才打着火把出现。
但早登城的燕军迅速控制了他们,随后城门大开,大股的燕军兵马涌入其中,控制了城防。
“王爷,已经全部拿下了。”
陈珪前来汇报战况。
“好。”
朱棣轻轻点头:“先押解回雄县。”
鄚州并不适合当作战的桥头堡,且此时也不是占下越多的地盘就越有利。
暂时控制鄚州,也只是朱棣不想让这些南军被俘的消息传出去。
燕军大部队并未在此多留,连夜便押解着一干俘虏返回了雄县。
翌日正午。
休息了一夜加一上午的燕军又回复了状态。
自与南军开战以来,三战三捷、势如破竹,燕军自身都没收到什么损伤,如今正是气势如虹之时,全军上下都充满了请战的高昂士气。
朱棣也好好休息了一上午,自前天凌晨开始,他几乎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都是利用零碎的时间休息,几乎是燕军中最累的人。
休息完备的朱棣再次召集诸将,部署下一步的作战。
“王爷,耿炳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