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发热,忘记她是长辈了,很抱歉。”
他明明维护,却还要道歉。
林知知摇头。
“之前,我大四的时候,她很热衷于给我介绍朋友家的男孩,跟我说,结婚生子是一个女人的必经之路,我那个时候反感,所以毕业就搬出来住,工作之后就变成了催促。”
午后暖阳舒适,透过风挡玻璃照在身上暖洋洋,林知知伸了个懒腰。
“她已经习惯在外人面前讲述我的各种缺点,好像这样我就低人一等,就能被更好地挑选。”
程峪已经将车开进景园时,林知知那边话语刚落。
路上宽敞无人,他将速度控制得恰好。
外人,他握着方向盘不说话。
林知知抬眸望了他一眼,不知道他突然怎么,好像有些不高兴。
话题戛然而止,她也不再提,索性闭上嘴,心中却有些闷闷的气。
什么意思,突然不说话,没礼貌。
一直到车驶入车库里,程峪将后备箱的简易轮椅拿下来,撑开放在副驾驶门前,接着把林知知送回了房间。
期间他一字未说,只有最后掠过她身侧传来的清浅呼吸,被她捕捉一瞬。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林知知朝着门的方向做了个鬼脸。
他到底哪根神经搭错了!
——
后来的三天,林知知过得有些煎熬。
程峪还是每天准时给她送来三餐,帮她把泡脚的热水准备好,还有要一天一换的膏药。
除此之外,他好像突然被点了哑穴一样,什么话都不讲。
林知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觉得程峪这个行为,有些冷暴力的倾向。
她从床上猛地仰起身,拍了拍大腿。
不行,要说清楚,不然她今晚就收拾行李回家。
林知知把谈话的时机定在晚饭时,见程峪进房间给她送饭,刚要张口,便见他接起了手上的电话。
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张了张嘴,愤然往嘴里塞了一口白米饭。
咀嚼下咽,甜味在舌尖残留,她咬着舌尖,眼珠骨碌碌一转。
程峪挂了电话,站在落地窗前往外里看。
逢冬,院里难免萧条,凄惨灯光几束,照在绿叶稀疏的枝头。
客房里传来碗筷落地声音,像是什么被打翻了,他一愣,连忙转身赶回去。
推开房门,却瞧见林知知正握着筷子敲碗碟。
“……”他心头郁气一结,朝她走了两步。
弄出这么大声响,还以为是她出了什么事,然而碗碟中饭菜几乎未动。
“我要跟你谈谈。”林知知单刀直入。
程峪看向她的双眼。
她把身前的桌子往外一推,抬脚坐在床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说:“来坐。”
程峪思忖片刻,坐了过去。
他们之间只隔一枕距离,十分靠近。
“我不喜欢冷处理的。”林知知坦然,“如果我有什么做错的说错的地方,你可以直接指出,但是突然不讲话,很内耗我的情绪。”
她顿了顿,瞥了一眼程峪。
“我这段时间承蒙你照顾,如果有打扰,我今天晚上就可以回去的,脚已经好了很多,近一个月的确麻烦你了。”
林知知这话说得有些故意,但她怕不讲这些,主动开口将毫无效果。
果不其然,程峪扭头看她。
“你是怎么联想到麻烦我的?”他吐字清晰,语气里带着若有若无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容易内耗,耗多了就联想到了。”林知知扬了扬下巴。
所以一切的源头是他。
“我并没有冷处理。”程峪起身将桌子重新推回到林知知身前,将桌上的筷子拿起来递给她,示意她先吃饭。
林知知摇头。
“那天是我不好。”他再次尝试将筷子放进她手里。
“那天听到你说外人,我觉得失落,所以不说话,后来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并没有冷处理,我很抱歉。”
“我之前尝试和你坦白,但你没有回应,次数多了,我也会自我怀疑。”
林知知怔怔地看着他。
怎么听起来好像变成她的错了?
“你每次都很突然。”她这句话讲得有些结巴,“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的关系发展太快,而且毫无基础。”
但她忘记了,感情从来就是这样毫无征兆。
“我其实……”她盯着眼前的筷子,缓缓抬手将它们接过去,“我觉得我们还是需要正视一下自己的感情。”
换句话说,就是她没有想好。
程峪放在桌侧的手微微一颤。
“但是我那句话,只是举例,并不是把你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