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频率地喘气,喘完,回头看对方一眼,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一个字——虚。
于是,他们头挨着头,同时笑出声来。
江修暮揽住她在怀,揉揉脑袋,柔声说:“阿黎,以后别喝那么多酒。”
司黎手环着他的腰,笑说:“我看你挺喜欢的。”
喜欢是喜欢,她醉酒的样子太勾.魂了。
但是...“这是两码事。”他说,“对你身体不好。还是尽量少喝。”
司黎含糊地“嗯”了声,算是应了。
回去后,她继续睡。
江修暮洗了个澡,开始收拾昨晚的一片狼藉,然后按部就班,该干什么干什么。
他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醒了就是醒了。
而且司黎说得对,业精于勤荒于嬉。有些事可以做,但不能耽溺。只要不是对她,这点自控力他还是有的。
*
伏尔泰说过,过于出名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这次回来,司黎也背上了这种甜蜜的负担。她不能随心所欲地跟他一起出门上课了。
安全起见,她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东看看,西瞧瞧,逗逗鹦鹉,最后觉得没意思,摸到了书橱附近。
这里面的书大部分都是给她买来学英语的,还有一些全英的书是江修暮觉得好,买回来反复品味的。
司黎拿出几本全英的翻了翻,才看了几页,她就打了个哈欠。
都什么东西。这小子政治课没上够吗?看见这些-is.m结尾的词,她就困得慌。
司黎放下书,开始往橱柜的深处翻,想找一本她从前看过又忘了叫什么名字的小说。
结果在落灰的角落翻出来一个小箱子。
潘多拉魔盒?
不过怎么没有钥匙孔啊?
司黎把小箱子翻来覆去捣鼓了几下,忽然一个小铁片“唰”地一声,露出一个输密码的键盘。
六位数的密码。
司黎想都没想就把自己生日输进去了。
不过没打开,上面显示“NO”。
她又把他生日输进去,还是打不开。
“123456”“456789”,甚至“000000”这种弱智的密码她都试了,没一个行的。
意兴阑珊,她正准备放回去时,脑海里又浮现出一串数字。
司黎捧着小箱子,抿唇沉默片刻,试探地伸出一根手指,摁下按钮,980313...随着“叮”的一声,锁弹开了。
她盯着那条缝,忽然没了想看的兴趣...
算了,开都开了。
要是真有魔鬼,犹豫的这几分钟早都跑没影了。
司黎掀开箱子盖,直接盘腿坐到地板上,翻里面的东西,最上层是一叠带字的纸...
她扫了两眼,英不英、法不法的,看不懂。略。
嗯?下面的有点意思,是他们的毕业照。那时候女生都站前面,男生站后面,她个子高,所以也站在了偏后面的位置,江修暮就站在她身后。
十七岁的她可真水灵啊,司黎开心地捧起照片,自豪地亲了亲照片上无比青春靓丽的自己。至于后边那个...狗男人勉强能看吧。全靠旁边人衬托。
再往下,是塑封的“奇怪”东西。
司黎一打眼就看出来了,这不她无聊涂的答题卡嘛。这他都留着?还上锁?
她“啧”了两声,这狗男人是真闷.骚啊。那么早就暗恋她了,还憋着一点没表现出来。
不过也正常,她当时那么水.嫩,谁能不喜欢呢。她拿起旁边的毕业照,忍不住又亲了两下。
再下面,司黎看了一眼,笑容渐渐收敛。
还是一张照片,不过是泛黄陈旧的老照片。
前排是两位老人家,他们中间坐着一个小男孩,椅子后面站着爸爸妈妈。
没有太多的装点,背景是最普通的红色,但这才是一张地地道道的全家福啊。
司黎小心地取出这张照片,仔细地看了会儿,试图找出男孩身上她熟悉的那个人的痕迹。然而,除了相似的朗目疏眉,她竟然看不出二者之间的一点关系。
变太多了。气质和笑容。
至于原因...司黎拿出压在箱子最下面、被透明文件袋装着的一张旧报纸。
是《海城晚报》裁下来的半张。
晚报只是给群众看的下午茶,连标题都没那么正式:【四年前的“江家案”,今日终于沉冤昭雪】
她通读了一遍,视线停留在结尾处,“特别致谢司老先生为此案侦破提供的关键证据。”
这几个字就像掉进汤里的老鼠屎,毁了整篇新闻的真实性。
司黎放下报纸,垂着头沉默了会儿,终是忍不住暗骂一句“笨蛋”。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