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淡然一笑，忽然从宁慈航手中夺过手术刀，仰起头，直接朝自己咽喉直直刺下。
“苏曼！！！”
……刀刃刺入皮肉瞬间，鲜血飞溅，在宁慈航的嘶吼声中，幻境骤散，手术室灯光大亮，一切恢复如初。
他睁开眼，发现手停在病人的伤口处，稳稳当当，一分都没挪动过。
一群医生终于回过神来，“我们进来干什么？别打扰宁医生动刀，快出去！”
“不好意思啊宁医生。”
“快，您快继续手术。”
“快快快出去，你们在干什么？莫名其妙跑到那里面去……医院守则怎么读的？感染了病人怎么办？！”
门被骤然关上，宁慈航看着面前仍在隐身的苏曼，眉宇间不自觉涌上一层恼怒：“你……你又骗我……”
“快救人，不然来不及了。”
苏曼不理会他，迅速穿墙而出。
傀首在她身侧站定，身形渐渐显现出来，“慈航大师好像很难过啊，神女大人你怎么不安慰一下他？”
“因为这项业务在我能力之外，”苏曼扶额苦笑，“我学了这么久都没学会哄人。”
她带着糗事被说破的尴尬低下头：“我之前哄过，本来他没哭，结果哄完他哭了。”
傀首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他“哥俩好”地拍了拍苏曼的肩膀，“曼珠沙华，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接地气的神。”
苏曼纠正他：“我虽然被叫‘神女’，但我不是神。”
“你还在记恨那些事？没所谓。众生觉得你是神，你就是神。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你是至恶幽冥之花，却能被那些正道接受，还允许你去蹭课。”
苏曼回头斜睨他，眼眸里属于死亡之花的血色未消，眉梢不复少女的清俏柔和，因此带上一抹阴鸷的、嗜血的锋利。
“哦？为什么？”
傀首停顿片刻：“因为，你有神性。”
苏曼狡黠笑着，没有理会他的彩虹屁，转而打趣：“我破坏了你的生意，你雇主不会打你吧？”
“很难讲哦。不过我跟你告状的话，她可能会收敛一点。”
“为什么？”
傀首没有再继续往下讲，他忽然从窗户飞了出去，“管好你的属下！我以后不会再接这种跟你正面肝的生意的！”
“属下……？”
——一抹人影在苏曼身后翩然掠过，苏曼看到一抹白色衣衫闪过墙角，转瞬无踪迹。
“神性有什么用？”苏曼望着那半截白色衣角，锤了锤脑袋，疲惫地坐回到长椅上，“该点化的还是点化不了……真是不让人省心。”
……
“谢谢宁医生！谢谢宁医生！”
洛千承的母亲洛静已经醒过来，她握着儿子的手，用目光无声地安慰他，带着呼吸面罩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意。
“妈妈，一定是神听见了我的话……一定是他显灵了！”洛千承热泪盈眶，“神来帮我们了……我就知道神不会扔下我们不管的！”
母子俩相拥而泣，宁慈航却冷若冰霜，没有一丝病人重生于自己手中的喜悦。双手原本揣在兜里，却忽然站起身，将靠着椅背打呼噜的苏曼一把揪过来，推到两人面前。
“——别谢我，谢她。”
苏曼睡眼惺忪，嘴角还在流口水，慌忙睁眼擦掉，“不不不，当然要谢医生了！”
她手伸到宁慈航后腰捏了一把，提醒他“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宁医生一定是太累有些糊涂了，你们要好好谢谢宁医生。”苏曼摆出标准迎宾笑容。
“苏社长？！”洛千承瞪大眼，“你怎么在这？”
宁慈航面瘫着脸，就要说些石破天惊的话：“她为了救你妈——”
苏曼在他背后捏了个封口诀，把他到嘴的话按下去，“我在等宁医生，他是我男朋友。”
“哇，这也太巧了，”洛千承抹了把鼻涕，喜笑颜开，“你以后就是我的老板，他以后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在一起也太配了吧！”
苏曼终于光明正大摸了摸小狗的脑袋，毛茸茸的柔软发丝，“快去陪你妈妈。”
洛千承一蹦三跳地往前跑去。宁慈航转头瞪着她，忽然从身侧擦过，狠狠地撞在她肩膀上，一言不发越过她往前走去。
“臭和尚，什么脾气。修了这么多年的佛法，到底修了些什么？”
苏曼揉着自己被撞疼的肩膀，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吐槽，“修了些优柔寡断，修了些臭脸和脾气吗？……为了儿女情长，也不当和尚了，你师父就没有把你一脚踹出南华寺吗？”
半晌，她敛去神色，恢复一向的平静。略微想了想，下楼在门口礼品部买了个花篮，提着走进洛静的病房。
洛千承依偎在病床边，洛静的手搭在他脸颊上，时而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