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秦三婶都不带回头的身影,秦秋摇摇头,弄不清老娘这一身干意到底为啥?
也不知道那秦二丫给他娘喂了多少迷魂药,这还是他出门卖货以来,他娘先他出门,都不带回头看他的。
委屈回屋,空荡的房间,桌上的盒子格外显眼,里面放着就是秦二丫所抄的契书。
而曾被硬押着读过半年书,却狗屁不通的学渣秦秋,不由撇了撇嘴。
你个丫头真能写字又算得了什么?还不是得嫁人生子,娘也过于把她当回事了,还能指望以后那个丫头成贵人不成。这送银子求人把自己给卖了,真是第一次听说,这姑娘估计脑壳有病。
乱七八糟想了一通,却也未耽误手上的活计,东西全部收拾妥当以后,准备背起两个箩筐,沉甸甸的分量,压的秦秋差点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
老娘这又是收了多少货?怎的这么重。
方圆十里八村,靠着秦家一家十来年的信用,妇女们闲暇时做的手活,以及手艺人的手工活计,总会送到秦三婶家。
毕竟价格公道,一件两件都收,也不挑。
多少年的积少成多,秦秋一家慢慢也成了村里算的上数的富裕人家。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秦秋他爹近些年因为经常收货太多,卖的晚,经常到家时都已是月上中天。
虽然已经很小心,但终究是遇到了‘鬼’,豁出命保住了银子,却是落了一身的伤。
想起爹身上一身的血,就算被太阳照的一身发烫,挑着担子出门的秦秋还是不由泛起寒意。
后面一家散尽了家财,还借了不少,就算这样,终究还是没有留住人。
之后卖货的生意就由年纪不到十五,瘦弱却也算机灵的秦秋挑了起来,他大哥秦春和二哥秦夏身体还算壮实,性格却或许老实,只能农闲时就出去卖苦力,挣取银两,补贴家用。
也因为这些,导致秦家三子,一个个都未娶妻,以前还算富裕点的家,也就剩下遮身的祖屋。
而导致这些的人,秦秋想起就直恨得咬紧了牙,把对那些人的恨意化作了力气,一股脑的把担子直接挑到了县城。
此时,县城人来人往,又似昨日的热闹景象。
穿过人群的秦秋,直接把屁股往陈大个儿旁边的凳子上一放,整个人直接瘫在了桌上,半死不活来了句,“大个儿,给我来碗面条,不~行~了。”
‘邦,邦,邦,’在案板上摔面团的陈大个二,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后面桌上多了个人。
抿成直线的唇角,裂开一条缝,露出一口牙,本来不好惹的模样,瞬间变成了傻大个。
“哎,来了,”团着的面团在陈大个儿手上,变成了一根根的面条,下锅时如同条条白龙入海,整套动作丝滑如流水。
还没有等秦秋那口气喘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就被甩上了桌。
被溅出的面汁烫过不下三回的秦秋,麻利的挪开,才逃脱了又被烫的命运。
“大个儿,你就不能轻点放?”边说着秦秋拿过筷子,夹了一大筷,呼呼吹了几下,就迫不及待往嘴里塞去,直是烫的伸着脖子直喘气,也舍不得吐出来。
这副傻气不亚于陈大个儿的咧嘴一笑。
“烫……,呼……,烫死老子了。”
“水。”
秦秋抬眼一桥送水的人,居然是陈大个儿,又差点噎住,“今天是哪根筋搭错了,还这么灵泛的知道给我送点水。”
对面的陈大个儿同样端了碗水,坐在了秦秋对面,魁梧的身子也挡住了秦秋的大部分视线。
往下看,对面同样多了碗水,和他一样,黄橙橙的泛着浊意,一时猜不清到底是什么水。
满满一碗水,抬起,落下,空了,饮完的陈大个儿一脸陶醉,不知道的还以为喝了什么琼浆玉液。
只有熟悉他的秦秋知道,这是这家伙吃糖表情。
虽是个魁梧大汉,却是极为嗜甜,而且是那种常人也不能接受的甜。
端起碗来,稍稍沾唇,就觉得那股甜意直戳嗓子眼,赶忙住嘴,避免重蹈覆辙。
“你这糖水都快赶上毒药了,”把碗往陈大个儿面前一放,“你自己喝吧!”
那边立刻就‘嗯,嗯,嗯’,平时憨厚的表情变得狡诈起来,赶忙端起来一饮而尽。
“你这家伙也就这个时候机灵点,”秦秋指指陈大个儿,鼻尖轻耸,带着孩子气,“不过今天怎么这么大方,还舍得给我糖吃?”语气带着疑惑。
“有人给我糕点,叫我给你带话,让你今天中午在这等他。”陈大个儿挠挠头,“嗯,就这些了,不记得了,嘿嘿,糕点我吃了,给你糖水喝。”
“哦~”听完,秦秋带笑的眼睛不复之前的清亮,微微眯起,“是个什么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穿着如何,语气……算了,就这些吧,其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