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3 / 9)

了。

曲瑶镜将那匣子往曲韵浓怀里推,一边撵她走:“你个小没良心的,祖母早早替你备下衣裙头面,你却满脑子自顾,你还不赶快去红山居瞧瞧祖母?你是当真要让她老人家寒心不成?”曲韵浓抱着匣子又哭又笑,正要去寻齐国公夫人,却又倒回来,朝着曲瑶镜屈膝福礼,随即站直了身遥遥望着她,带着哭腔的哑声道。“多谢三姐姐指点迷津。”

端阳当日,圣人携太子皇后,及百官往太庙祭祖,祭祖后,便是端阳夜宴。

圣人为求君臣同乐,以示君恩浩荡,便将宴席设在奉天殿,殿中摆了看台,以供可乐坊的歌舞伎表演,大燕男女大防并不严苛,但官宴不便男女同席,因此女眷与男客之间分别以长用间隔,更有金吾卫

把守,以防有些男客不胜酒力,冒犯了女眷。

因曲玉衡和曲洹各有同僚相邀,父子俩护送曲瑶镜和寿宁长公主到宫门,便自去会友,曲瑶镜则与寿宁长公主乘软轿至奉天殿,引路的官娥早早候在殿前,见她们母女二人来,纷纷确着笑迎上来,将她

们从偏门引进。

殿中的看台上有一身披霞衣,轻纱蒙面的女子独坐,怀抱琵琶,随她素手轻拨,琴弦震颤,仙音袅袅而生。

曲瑶镜路过几位女眷时,却听她们压低了声讨论,这回官宴间隔男女席位的长屏不知为何比以往要高些,曲瑶镜默默听了一耳朵,等在自己席位上坐下,仰头确定瞧不见对面男客后,才将幕潮摘下。景熔与她们隔了个席位,本边听着曲儿边与身旁的贵女说着话,但见曲瑶镜来,忙探头朝她身后张望了一眼,心知曲玉衡不可能跟进女席,但仍忍不住期待,确定他没来后,失落在眼底一闪而过,随即又一副巧笑倩兮的模样,朝曲瑶镜努努嘴。

看口型,那是等会儿来寻她说话的意思。

曲瑶镜瞧见景熔并不惊讶,景熔那日落水受了寒,病了一场,并不严重,但皇后来来回回地请太医折腾,闹得吓人,正大光明以此为借口将景熔留在宫里。她早知道,皇后那日虽然对景熔的责罚无动于衷,但到底是如珠如玉养着的人,不可能任由景熔去五台山吃苦,故而现在见景熔仍在宫里,曲瑶镜也并不觉得失望。只是那日陪景熔逛完园子,曲瑶镜回去足足躺了半日才缓过来,此时一见她便觉得自己两条腿隐隐作痛。

曲瑶镜朝景熔回以一笑,心里却盘算着,得在她来寻自己之前,找个借口远远避出去。

这些年,因先帝重文抑武,朝中得用之臣并不多,当今登基之后不得不广开科举武举,故而朝中新秀旧臣交替频繁,有些新贵连寿宁长公主都只间其名不见其人,但这并不妨碍旁人认得她。寿宁长公主虽多年不曾回京,但她的身份超然,是大燕建国至今,除建国之初手握雄兵,助太/祖推翻前朝的护国长公主之外,唯一再获“护国”封号的公主。

她们坐下没多久,便有好几位夫人频频向这边打量,这也不怪旁人冒犯,实在是她们这次回京太过低调,就连身为公主的景熔,都是不慎犯到曲瑶镜头上,才知晓那最受宠爱的寿宁长公主回京的消息那些不曾见过长公主玉颜的,少不得要小心翼翼打量几番,只要不太出格,也不算冒犯。

从前与寿宁长公主交情颇深的,除去家中变故被贬出京的,家族根基稳固,自也不会低嫁,坐席大多离得不远,但因没到叙旧的时候,便都只相视 笑算是打了个招呼,彼此间并未多言。帝后还未到,寿宁长公主不是喜好应酬的性子,叮嘱了曲瑶镜几句之后,便坐在席上闭眼假寐。

曲瑶镜在京中没有熟识,一时间有些百无聊赖,竖着耳朵听了会儿男客那边的动静,隐约听见有人给太子请安,想来应是景曜入席了。

逢春靠过来在曲瑶镜耳畔低语:“四姑娘和老夫人到了。”

曲瑶镜抬眼朝殿门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被宫女引入席,正扶着齐国公夫人入座的曲韵浓。

曲韵浓那日被曲瑶镜一番棍棒甜枣,打回了理智,匆匆赶去红山居求见齐国公夫人,起初齐国公夫人并不见她,只着人将早早替她备好的衣衫首饰送出来,让她拿了便走。

但曲韵浓是个聪明人,她战战兢兢讨好了齐国公夫人这么多年,自是知道如何哄得她心软,她愣是不管不顾,直直在老夫人房前跪下了,一声声孙女知错,求祖母责罚将老夫人唤得心尖颤,祖孙两相用着大哭了一场,便也彻底和好了。

即便齐国公夫人是一品诰命,但皇室在前,她们的席位仍旧是要靠后一些,曲瑶镜要略微仰头,才能看见坐在齐国公夫人身边的曲韵浓。

齐国公夫人当着这么多年诰命夫人,私库里确实有不少好东西,曲韵浓身上这条藕荷色的鸡心领石榴裙,是用御赐的孔雀罗裁制而成,恒州所贡,裙上祥纹如散花,行进间微光粼(N,煞是好看。她今日戴的头面不是上次从曲瑶镜这儿拿走的那副,远远瞧着像是銮银点翠的样式,相较之下要索净些,不那么打眼,但有孔雀罗的衣裙相衬,乍看平平,细看之下却难掩惊艳。

这番打扮很废了一番心思,想来应是齐国公夫人出手指点的,倒也难得曲韵浓听话。

曲韵浓自进殿门便在找曲瑶镜,等彼此视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