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升官(1 / 2)

短短一夜之间,阮家多了三座新坟。

听侍卫们议论,派出去寻找阮谦和阮夫人的弟兄们至今仍一无所获。

住在阮府的这几日,即便没有被禁足,但阮葶嫣还是足不出户,有时会坐在花园中默默地饮茶,淡然得如一株兰花,意暖神寒。

大肃的秋愈发浓烈,枝丫摇晃着,像个得了肺病、骨瘦嶙峋的老者;无人扫洒的地面,落叶堆积,随风摇曳,但注定混入泥土的命运不允许它们再回到枝头上。

晨光稀薄,像一层脆弱的细纱,一旦捅破,冰雪便会一股脑儿地灌入人间。

阮葶嫣披了件袍子正准备去外面吹吹风,却听有人敲门。

她以为是当值的士兵来找她问话的,谁知一开门,却是一个意外的熟悉面孔。

“卢乐师?你怎会在这里?”

卢雨愁拎着一个食盒,恭敬地行了一礼,“卑职参见百里姑娘。”

阮葶嫣清楚他是碍于段栖椋的身份才会对自己如此客气,便纠正道:“你是官,我不过一介草民,该是我向你行礼才对。”

“可千万别!”卢雨愁忙不迭摆手,“我不拜了,姑娘也莫要多礼。”他指指里面,“百里姑娘,本官方便进去吗?”

阮葶嫣侧身让开,道了声“请”。

卢雨愁边将食盒放下,便解释道:“百里姑娘,阮家的事,今后由本官接手,你有什么需求尽管提。”

阮葶嫣心中有了一分明了,同时也多了一分疑惑。

“先恭喜卢大人高升。”她顿了顿,“只是不知卢大人接替了柴大人的工作,这其中可有什么变故?”

卢雨愁的神色登时严肃起来,低声道:“柴大人他……失踪了!”

阮葶嫣的眉头蹙了起来。

“自从抄完这里之后,柴大人便不见了,连柴老夫人也去向不明。有传言说,柴大人对岳丈家心存愧疚,带着姑母去找阮大人和阮夫人去了。”卢雨愁说着,有些不好意思,“而我呢,托姑娘的福,得了个稍大点的官,来阮府先凑个数。”

从七品乐师到正三品的文官,这层级跨越得不是一般得大啊。

且不去计较他是否能正言直谏,单看他的个人品行和心肠,起码暂时不会为恶。

他殷勤地给阮葶嫣盛了一碗粥,“百里姑娘,这粥很清淡的,你尝尝看。”

阮葶嫣温润一笑,“卢大人不必忙活,我还不饿,你先请吧。”

卢雨愁也不见外,兀自啃着一根油条,“百里姑娘,这地方怪不吉利的,你还是搬走吧。”

阮葶嫣轻轻叹道:“无妨,我住得还算习惯。况且家中再无一人,我想等伯父伯母回来。”

这话在旁人听来情真意切,但在她心中,却只有两分真。

她猜得到,自己一旦迈出阮府大门,无一客栈敢收留她,是以等待着的要么是段如砥的华贵马车,要么是段栖椋的八人大轿。然这两个去处,她都不愿选择。如此一来,还不如继续住在阮府,以不变应万变。

卢雨愁见她态度坚决,已经到了嗓子眼儿的话被生生吞回了肚儿里。

说是公务在身,可这家早早抄完了,尸体也处理干净了,只等圣旨再下。这期间,他感到十分无所事事,不得不“重操旧业”,时不时拿出笛子来吹个曲儿,也好为阮葶嫣解闷儿。

然而,两日后,“平静”彻底被打碎了。

他带给阮葶嫣两个口信,一个是甘起岩来京了;另一个却是,他在途中受了重伤,性命垂危,能否坚持到圣上召唤还是个问题。

又过了半日,卢雨愁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叫道:“承认了!招供了!”

阮葶嫣心头一震,“是甘起岩招供了吗?”

“不是……”卢雨愁略带遗憾地否定了她,不过脸上仍不失兴奋,“城门楼子上挂着好几个人,据说是百里将军的旧部下,那个叫茅西顾的副将说,是他捏造了百里将军与渠鞮私通的证据,百里将军是完完全全被陷害的!”

阮葶嫣浑身颤抖起来。

“不过真是奇怪,是谁把他们挂上城门的?再说,此等大事,不是应该禀告圣上,让圣上为百里将军洗刷冤屈吗?何必多此一举……”

卢雨愁不解地嘟囔着,但阮葶嫣明白,就算铁证如山,也无法真的撼动幕后主使的那棵大树。反而越过“官方”,采取民间舆论的口口相传、渲染、渗透,更能起到为她爹平反的效果。毕竟人已死,给再多物质上的“抚恤”都是枉然,唯有将真相刻在百姓心中,才是抚慰死者最好的方式。

思及此,阮葶嫣不由得模糊了视线。

同时,她急着出去,去见空损,去感谢他为她们百里家做的这一切,去宽慰他她一切都好!

可激动的心情还未持续太久,忽然出现的不速之客令她不得不冷静下来。

“百里姑娘这么急是要去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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