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受害者百里阔的女儿并肩而立的,正是加害者甘起岩的外孙!
这让他怎么狡辩?怎样才能保命啊!
“我爹,对你好吗?”阮葶嫣幽幽地问。
茅西顾忙不迭地回答:“好!恩重如山!大小姐,求您看到百里将军对我不薄的份儿上,饶了我吧!”
如此违背逻辑和常理的话,也只有在思维崩塌的他的嘴里说得出来!
归黯直接被他逗笑了,歪着嘴继续抚摸着他四只可爱的毛孩子。
阮葶嫣面无表情地掀了下眼皮,随后转身再次进入暗道之中,赫连苓央连忙跟上她。
归黯眨眨眼,“这就结束了?”
段栖椋望了他一下,也原路返回。
茅西顾见状,疯狂地呼喊:“大小姐!您别走!求求您!救我出去!只要能离开这里,要杀要剐都听您的!大小姐——”
赫然对上一双狡黠又冰冷的俊眸。
“归、归侍卫……”他的声带绝对已经坏掉了,“求求您……别……”
归黯耸耸肩,“不好意思啦,虽然你为我们老将军卖命,但我只听我家老大的。”
说着又是一声“轰隆”,四笼归位。
霎时,毛孩子们苏醒了过来……
走出暗道的这一路,阮葶嫣的心情比坠了铁铅还沉重。
茅西顾没有死!
按理说,若杀了他,当初的陷害便死无对证了,可段栖椋非但没有杀他,还将他秘密地关了起来,连甘起岩也不知情。他对他百般折磨,却仍留着他的性命,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可否把他交给我义父?”
“抱歉,时机、未到。”
阮葶嫣赌气地咬了下唇,早猜到问也是白问。
他究竟有何目的?难道某一天他会大义灭亲?
直觉告诉她,他做不到的。
一行五人走出暗道。
兴许是被四只大狗吓得惊魂未定,见到正厅中坐着的一个黑影,赫连苓央不禁惊叫起来:“啊!有鬼啊!”
阮葶嫣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鬼!
“义父!”她雀跃地迎了过去,见他满脸的憔悴,眼圈一红,“义父,您受苦了!”
空损安慰似的摸摸她的头,“不要紧,我的骨头还算硬。”
段栖椋一脸歉意地道:“对不住,为了怕、我外公起疑,我、不得不、如此。”
空损瞥了他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阮葶嫣直接将适才在暗道中发生的一切复述了一遍。
还未等空损作出反应,段栖椋率先道:“空大侠,此地、不宜久留,您快些带、嫣嫣离开、这里吧。”
萧晦与归黯交换一下眼神,前者是无奈,后者是不舍。赫连苓央一脸的匪夷所思,她怀疑瑱王在渠鞮消失的那几日,脑袋是不是被王妃打傻了,不然怎会主动放她离开?
而阮葶嫣眸光只惊异了一刹,便欢喜起来,难得地附和他,“义父,嫣儿只要能跟着您,去哪里都不怕!”
空损怜爱地点点头,“好孩子,我知道你懂事又勇敢,只是——”他脸色一暗,话锋一转,“段栖椋,我拜托你一件事。”
段栖椋颇感意外,“请讲。”
“你即刻送嫣儿去锦官,两个月后,我自会去那里与她汇合。”
此语一出,年轻人们皆是吃惊不已。
阮葶嫣一向通情达理,此刻居然任性起来,“义父,我不跟他走,我要跟您走!”
空损哄道:“嫣儿,义父有要事要办。”
“什么要事?带着我就办不了吗?”
“我要去追踪茅西顾的余党,你在身边,难免会有危险的。”
阮葶嫣的眼睛暗淡下来,不再强人所难。危险未必时刻存在,但拖空损的后腿是毫无疑问的。
“那我也不用他送。”她委屈地喃喃,一抬眼,一片湿,“我不想再见到他!”
段栖椋好似被射了道冷箭,差点一个趔趄,压抑着情绪、压低了声音,“那我让漪薰送你。”
阮葶嫣固执地回答:“我也不想见到她。”
“那……萧晦和归黯呢?”
阮葶嫣气鼓鼓地瞪他,“你觉得呢?”
段栖椋不再“提议”,而是求助似的望向了空损;空损看起来也很苦恼,没什么好法子劝她。
“我有个主意!”
冷不丁的,赫连苓央开了口。
她像只小蝴蝶似的“飞”过来,亲昵地搂住阮葶嫣的手臂,“王妃,你不要他们,可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