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素装,一双眸子如两汪清澈灵泉,头发利落地束起收在黑色璞头帽里,整个人看上去干净清秀,风姿绰约,倒真有几分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赵龙视线停在她脸上,不吝赞道:“不错不错!就是这皮肤太白嫩了,怎么看也像个小白脸!”
花九天:“滚!”
赵龙收回视线,暗自嘀咕了句: “自讨苦吃!”
花九天离得近,听到后不甘示弱回敬道:“我乐意。”一撩衣摆,气鼓鼓地在赵龙对面坐下。
“行李都收拾好了,还坐什么坐。抬腚吧,花兄!”赵龙暼了一眼门口地上放着的黑色包袱一眼,起身率先出了院子。
花九天刚坐下,气还没消,狠狠地朝着他的背影瞪了一眼。又不争气地过去背上包袱,屁颠屁颠地追了出去。
衙署正门外两匹马候在那里,一黑一白。赵龙立在黑马上,有些不耐地等着。花九天几步上前,正欲跨上去,突然瞥到马后背驮着一个黑布袋子,凭味道就可以辨出是好几坛醉春风。
“谢了!”花九天拍了拍袋子,上了马挑眉朝赵龙道。
两人并驾齐驱,不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城门口。城门大开,却不见来往百姓,只有十几个守卫立在两侧。
出了城门,又是另一番光景。人头攒动,黑压压地连成一片。又赶上正午的日头正毒,流犯们都显得有些恹恹的。
赵龙在距离为首那人几步远处勒马停住,抱了抱拳有些敷衍道:“姚提辖,久侯了。”
花九天看这位姚提辖长着一双吊梢眼,留着一撮小胡子,看面相是有些不太讨喜。
“岂敢岂敢!”姚提辖看向赵龙,谄笑着回抱了抱拳。
赵龙指了指花九天:“这位是卫统领的亲卫,身上有伤不便独行,主将特意吩咐和你们一并回灵城,有劳了。”
见姚提辖朝自己这边看过来,花九天忙抱了抱拳,报上姓名:“花九天,给大人添麻烦了。”话落见他还一直盯着自己看,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
“姚提辖艳福不浅,这位公子长得真是——我见犹怜呐!”赵龙看向他身后坐骑上的男子,冷眼笑对,还特意拉长了调子。姚提辖回过神来,忙摆了摆手惶恐道:“将军说笑了!”
赵龙冷哼一声,扭头看向花九天,意味深长地丢下一句:“自己小心点!”打马回了城。
花九天看向后面的流犯,手脚被镣铐束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双目无神。再后面的流犯烈日炎炎下有些看不太真切,只模糊看到好多人脸上有斑驳的红痕,和赶着的一群马匹混走在一起。外围是骑在马上拿着铁鞭的兵士,全程凶狠地盯着流犯的一举一动,仿佛在为自己的鞭子寻找目标人选。
不一会功夫,一阵粗暴地骂咧声响起。
“都滚起来,出发了!”
“找死呢!”
伴随着鞭子的簌簌声和流犯的哀嚎声,队伍缓缓起行。花九天错开几步,骑马跟了上去。
一路上,花九天看不惯这些人的做法,表现的便不大热络。奈何这位姚提辖压根没有察觉,一路上对花九天很是热络殷勤。
从他口中,花九天把有用没用的消息装了一脑袋。这位姚提辖姓姚名聂,是冀州人氏,运送流犯多的时候上万,像这批是三千左右。
其中,有两千五百多人是各州的鸡鸣狗盗之辈,因犯事被罚流放充军。还有四百多人是从青定两州偷逃出来的贱籍,被抓住脸上会刺一个叉字刺青,防止再逃窜,这批人到时候要转押到青州的朝歌城,他这趟差事就算结了。
“你对待流犯,就不能像对待人一样。你把他们当成畜生,他们自然会乖乖听你的话!”姚提辖说得正得意,见花九天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回应。用食指指了指身侧的娇柔男子道:“你比如这个,他一出生就是下九籍。不过贱有贱的好处,青王爷点了名要他伺候,要不然,哪有他骑马的份儿。”
花九天心下对此人厌恶更甚,甚至有些后悔同行,忍了一会终究没忍住,慢悠悠地回怼道:“大人可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何况,贤愚在心,不在贵贱,而人心所念,却是天地悉知。大人觉得呢?”
花九天就差没接着来一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了。姚聂愣了片刻,立马变了脸色。
后面的几位随从听了这话,忙垂下头装作没听见。一旁的娇弱男子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仿佛两人的对话和他毫无关系。
花九天却不在乎,只觉得接下来的路上应该清静不少。地位或有高低贵贱之分,可一样都是人,一样都只有一条命,凭什么贵命就可以高高在上,贱命就可以任人踩踏?流犯也是人,把人当畜生的人,才是真正的下九籍。
天色渐晚,花九天看了下方向,离开颍川最快回灵城的线路是过眉城再入灵城,可如今却是绕路向东而行,和眉城完全是反方向。花九天心下疑惑,却不想问人,只用心留意周边环境。
走到一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