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砸向贾琮,烫得贾琮“嗷”一声叫,骂到:“还不从实交代,贾芸那小子在门口贼眉鼠眼等你,到底是有何阴谋!
敢隐瞒半分,我直接将你打杀!”
贾琮虽然不够聪明,但看穿贾赦这点小心思绰绰有余。
贾赦果然还是那个贾赦,别看他愚蠢如猪,但涉及到金钱时还是有些小聪明的,只看到贾芸在门口等贾琮,就猜到贾芸会给贾琮送钱,且还想出这么一个粗浅的计谋来恐吓贾琮。
看来,贾芸送来的银子保不住了。算了,就当破财消灾吧。
贾琮抬起头,“老实”交待:“贾芸的茶店要开业了,因感念我当日对他的帮助,所以邀请我去参加剪彩仪式。对了,他还孝敬我一笔银子,大约是一二十两。具体多少我也不知,尚放在钱袋里没有打开看。
我马上回去,将那银子送到爹您的面前来,孝敬您老。”
见贾琮如此上道,贾赦十分满意,立马换了一张笑脸,说:“不会好生说话不是?快站起来。你能有这孝心,是极好的事情。
我还有些话要和你说,就让丫鬟去拿也是一样的。”
贾赦说着话,递了一个眼神给秋桐,秋桐带着四五个小丫鬟并三五个婆子,浩浩荡荡向贾琮院子走去。
秋桐走了后,贾赦让贾琮坐下,并赏了他一杯茶,语重心长地教导着,说:“琮儿,我瞧着你是个极为机灵,办事妥帖的人。前面那两件事儿,就办得不错。”
贾琮低着眉头,没有回应。贾赦所指的办得好那两件事,应该是指碰瓷李陈茶店与大闹善耄村这两件事。
果然,在贾赦这里,判断是非的标准极其简单:能搞钱的就是好人、好事;反之,则是废物、庶孽。
对贾赦的这种价值观和教子观,贾琮已经无语到极致。
摊上这么一个爹,他能有什么办法?
可贾赦却不觉得自己的层次很低级,他自有他的一套逻辑。
所谓的有话要和贾琮说,只是将贾琮留在此地的一个借口而已。贾赦品着杯中茶,有一句没一句地瞎扯着,说着说着,贾赦扯了这么几句:“你还小,有些事情和你说了你也不懂。你只需知道,人活着,就得活成个人样。什么是人样?有排面就是人样。
然而,许多人不知道,排面全靠钱支撑,要撑起一个排面有多不容易!
特别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尊贵已到极致,什么科举功名,都是些无用的东西。状元的身份再高,能高得过咱一门双国公的门楣?
唯有银子,才是实打实的东西。”
听到这里,贾琮望着贾赦被酒色掏空的眼眶,脑中灵光一闪,说:“父亲所言,是金玉不换的良言。难怪我前几日去上学,见贾芹已经没有读书,回到家中帮助他的父亲处理庶务。”
贾赦眯起了菊花一眼的眼睛,说:“贾芹没读书了?啊呀,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不错不错。”
贾赦未必真的记得贾芹是何许人,但在贾赦眼中,不读书,早些帮助家里挣钱,这就是正道,就是好孩子。
贾琮暗自揣摩贾赦的心理,继续说道:“如我和贾芹这样的人,读书没有天赋,亦没有前途,能认得两个字就足够了。
早些回到家里,学习经济之道,处理些庶务,这也是正道。
儿虽不成器,但读过两日书,也明白‘见贤思齐’的道理。孩儿有心向贾芹学习,望父亲成全。”
听听这个话,贾芹居然是“贤人”!
这话用来哄鬼,鬼也不信。
但是贾赦爱听,他信。
贾赦端着茶杯沉吟少许,说:“按道理说,咱们家里的孩子,读书读到十五六岁就回家处理庶务,这是常事,是正理。你虽然还小一些,但主动要求回家学习经济之道,这也不是不行。
但你一定要记得,这是你自己提出的要求,不是我逼你的。”
不读书。
这个想法在贾琮的脑海已经酝酿了许久许久。
但是他一直不敢提。
因为,在他的想象中,他敢跟贾赦提不读书,贾赦会将他打个半死。
但没想到,贾赦不仅没揍他,甚至没有骂他。这样简简单单地就答应了下来。
贾琮呆在原地,甚至觉得有些不真实。
爹,亲爹,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就在此时,秋桐回来,将从贾琮那里没收的银子上交给贾赦。贾赦先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足足有三十两。再看一看成色,是上好的银子。贾赦脸上的笑容瞬间灿烂如菊花,慈爱地说:“好孩子,你也是个好孩子,快回去休息吧。”
贾琮见贾赦心情大好,于是趁热打铁,说:“父亲大人,贾芸最近组织一支商队,在京城周围收购茶叶。要不让我跟着他去学些东西,一趟下来,多的不敢说,三五十两银子应当还是能挣的。”
贾琮为了得到出府的机会,随口就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