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什么要紧的事,非要和姑娘单独相见,“秋蝉看过拜帖,摸不着首尾,未免有些担心,只说:”不如姑娘写封回帖,婉拒掉罢了,省的再惹麻烦。“

明溪说不妥,“临阵退缩,岂非有失体面?还是去见一见吧。“

秋蝉是怕她吃亏,苏家这位嫡女苏小妹,那性子和淑公主一样的骄横,自诩名门,把谁都不放眼里。本来就对明溪有成见,巴巴的下了帖子,不知晓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明溪跑去见她,甭想有什么好果子吃。但是明溪自己愿意去,秋蝉便也不再拦着。

大相国寺也在长河北岸,离相府只隔了两条街,从东侧马行街过去,拐个弯走到尽头便是。大相国寺乃早年皇家所建,主院佛殿供日常敬香祈福之用,外面几层院落却是满坑满谷包罗万象的各色经商摊位。每月逢五对外开放,百姓争相涌来,所以烟火鼎沸。

只是上元夜刚失了火,偏殿还在搭着架子修缮,今儿也不是开放日,人倒是不多。

刚刚过了午后,寺东门大街十分冷清,偶尔有行人穿过,门上高大的飞檐,两侧黄墙灰瓦,门前宽大的石阶拓到街上来,十分的巍峨气派。有位少年在阶前立着,像在等什么人,明溪也在等着苏小妹,不便和那少年离得太近,免得唐突尴尬。

四顾看了看,根本不见苏小妹的人影,明溪等得心里有点发虚,这苏小妹还真是怪诞,居然约她在门口会面。待会儿当真因为什么事和她起了争执,岂不成了众目睽睽之下,让人看笑话。

“想必是明溪姑娘吧?“

那少年盯着她审视了两眼,才过来搭讪。明溪正等得没着没落,听见有人唤自己的名字,不由打一激灵。这少年是何人,怎会知道自己的名字?目光抬起,见他半旧焦茶襕衫罩着个消瘦的身影,倒是生得眉目周正,只是这模样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说不上来。

明溪于是谦让颔首,依着东京的规矩行一常礼:“恕我眼拙,不知公子是……”

“上元夜城墙上咱们见过的。”他说,向她深深作揖:“小生姓秦,表字昭宥。”

明溪听了醍醐灌顶,倒吸一口凉气,莫不便是东郊校书郎家的秦昭宥!刚刚定下亲事的两个人,偏这样巧,在这里碰见。实在唐突尴尬,又不便立即走开,明溪没话找话:“原来是秦公子,真是巧了,秦公子是来上香,还是来采办东西的。”

他道:“小生是在这里等姑娘的,冒昧前来叨扰,还请明溪姑娘见谅。”

明溪纳罕诧异:“等我?秦公子等我做什么,秦公子怎知我要来这里?“

秦昭宥也不兜圈子,直接坦白,请罪作揖:“明溪姑娘请恕罪,送去府上的帖子是小生写的,是小生要见姑娘,但小生身份尴尬,不便登门拜访,实在情非得已,才出此下策。“

明溪见这样说,心下兜转了好几番,才回过味来,明白了首尾。原来是他冒名苏小妹下了帖子,难怪这事透着蹊跷,苏小妹怎会巴巴的想起给她下帖子。真看不出这样一位彬彬有礼的书生,居然也会耍这样欺诈的手段,将她诳骗到这里来。

明溪脸上收起笑容:“男女有别,秦公子费尽心思来见我,所为何事,不妨直说。”

秦昭宥那神情似乎早就迫不及待要跟她讲,脱口便道:“是小生冒犯,我也是逼得没法子,只得叨扰姑娘。我是为了咱俩的亲事,明溪姑娘,这门亲事是父亲强逼我认下的,恕我不能答应……”

明溪不禁又吃一惊,几乎以为自己听错,稀里糊涂被相爷和三娘说定了亲事,正愁该如何破局,没想到这么快就柳暗花明了。赶紧平复平复心中的激动,还不清楚秦昭宥打得什么主意,不能让自己的心思先表露出来。明溪掖了掖手:“秦公子……是要退婚?……”

秦昭宥应是,“在下自知配不上明溪姑娘,无意冒犯,实在是情非得已。论家世家父只是微末小官,姑娘寄宿相府,身后便有高门依仗,况且姑娘冰雪聪明,将来必有良配。为何偏偏选中了我呢,莫不是那晚城墙上我有什么不经意的举动,让姑娘起了误会?还请姑娘高抬贵手,放过小生吧,小生在这里给姑娘请罪。”

明溪摆摆手:“且慢,秦公子是什么意思,难道秦公子以为是我拿相府的门第逼你就范?”说着不由冷笑起来,真是晴天一声闷雷砸下来,打哪儿响起得。他还真是自以为是,莫名其妙。

秦昭宥笃定地道:“是府上先提的亲啊,难道不是姑娘嘱意的?”

明溪压住一口气,这事必须跟他掰扯清楚,但在这这寺东门大街上,大庭广众之下,与他纠缠不清,实在不妥。秦昭宥自诩光明磊落,故意选在这里,不怕让人瞧见。可明溪承担不起,闺阁在室女,大街上私会外男,这是冒了多大的风险。

“秦公子,此处实在不是谈话的地方,烦请借一步吧。”

相国寺院墙南角尽头有个小巷,明溪指了指,引他过去。一进了小巷,明溪回身便道:“有一点秦公子尽管放心,我也是被瞒天过海,亲事下了定了我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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