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此乐还在睡觉,半梦半醒间,接到沈濡的来电。
她睡眼惺忪摁下接通,寻思他是不是活腻了。
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却不是沈濡。
对方自我介绍是三院的护士。
文此乐坐起来,一脸懵。
对方声称沈濡正在手术中,临手术前给她们留下这串号码,让接到电话的人务必速去三院。
以前也不是没有接过恶作剧来电,像真心话大冒险,打来电话让她去某某地接人。
医院倒是头一次,而且还是……文此乐看一眼时间,大早上的。
也没有盲目听信,这通电话结束后,文此乐拨打了另一通电话,了解来龙去脉后,她有点想笑,继而通知符煣煊。
俩人住得近,同一个小区,在小区门口碰头,由她开车去医院。
路上,她三言两语概述。符煣煊听完,感到不可思议。
“所以,他班了三十多号人,扬言要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结果把他自己打进医院就算了,还急性阑尾炎犯了是吗?”
“嗯。”
“傻子……”符煣煊受不了了。
她们到达医院时,沈濡的阑尾切除手术已经结束好一阵子。
这天医院里人多,走廊上人来人往,一路白墙绿砖白炽灯,到达沈濡住的六人间。
门半敞开,符煣煊走在前面,顺手推开。
沈濡很好找,六张床分成三列,两两打竖对立,他就平躺在中间的床位,不像靠门边的床位有墙挡着,也不像靠窗的两张床位有一定距离。
沈濡迫切等她们来,只要门一开,甭管是谁,头先往这边张望一眼再说。
于是她们甫一出现,仿佛天神降临,他的眼睛瞬间绽放光芒。
“两位姐,你们终于来了,我盼天盼地……”沈濡有气无力道。
他脑壳被纱布缠了几圈,好在纱布干干净净,没有血迹外渗。
符煣煊自从知道他被推进手术室只是切除个阑尾后,人就彻底松懈下来,心中悬着的一口大石也随之落地。
“打架打输就算了,还阑尾炎犯咯,你可真丢脸。”
沈濡一脸受伤:“你就别揭我痛处了吧。”
“架怎么打输的?”文此乐比较好奇这个。
“甭提了,失策。”沈濡悲伤道,见到她们的高昂兴致也被浇灭。
这一个两个……就没有一个能关心关心他失去的阑尾吗?
虽然他也知道这已经是被人类进化淘汰的东西,但一时之间从身体里摘除,还是怪失落的,人类进化的实感,他感受到了,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矫情。”符煣煊听完他的观点,在他床尾来回晃了两圈,“关心没用的阑尾,我都替你的脑子感到委屈,都被人开瓢了,你搁这儿林黛玉呢?”
“别这么说林黛玉。”文此乐横插一句。
“好吧。”符煣煊耸耸肩。
她把床帘拉上,将病房里其他双吃瓜的眼睛隔绝开来。
符煣煊又说:“你谈个恋爱,谈成这副德行,这女的何方神圣啊?让两帮男的这么争抢。”
“就是,谁啊?我们认识吗?”文此乐在床边椅子坐下。
“不是,这故事发展到这儿,”沈濡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已经跟女人没什么关系了,纯属是男的脑子进水。”
隔壁床一直在偷听,听到这句没忍住扑哧一声。
文此乐拉开帘子瞅一眼,不认识。
倒是沈濡逮着缝隙跟她“嗨”了一声打招呼。
姑娘脸一燥,转过脸去,不理他。
光线一暗。文此乐放下帘子,说:“展开说说?”
沈濡有点犹豫,“算了吧。”
符煣煊第一个不答应。
她板着脸说:“什么算了?怎么就算了?你是我罩的人,事关我符煣煊的脸面,打你就是在打我,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我姐面子。”她掷地有声郑重其辞地重指文此乐,这句话里的‘姐’是谁显而易见,“你放心,这面子咱一定给你找回来。”
其实沈濡没想说这事儿算了,他的意思是展开说说这事儿算了,但瞧眼前这二位,这事儿好像暂时算不了。
沈濡脑子里字斟句酌,寻思着这事儿该怎么说才不丢脸,踌躇道:“其实我现在对那个女生……”
符煣煊脸黑下来,冷呵一声:“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女生?甭是被人打出恋爱脑了吧?”
文此乐还是觉得好笑,拿出手机怼他脑门十连拍,拍完撇过脸窃笑。
“你给我删掉。”沈濡有气无力抬起手指她,又说,“不是,你们听我说,这件事……”
符煣煊已气火上头,“没什么好说的,你就说那人是谁,你这头谁打的,名字告我,有那么难吗?”
沈濡:“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