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这边才走,顾亭林便在床上睁开眼,答应谢瞻搞这一出实在有点愚蠢,但自己又没有想出更有效的法子。
他坐起来,倚靠床柱,左腿曲着,右腿弯膝支撑着他的手,哪里有重伤的样子!
不多时,叫了顾三年进来。抬起阴沉的眼睛问:“他脸上是谁打的?”
顾三年低垂着头,惴惴不安,果然。“奴才不知。”
顾亭林皱起眉头,“去叫管家过来!”
顾三年慌忙去了,不多时就回来了。
管家心惊胆战地走进来,还没行礼,顾亭林便将床案边的药碗摔到他脚边,“往日里本王说得不够多?哪个狗奴才这么不要命敢打他!”
碎碗声让顾三年和管家通通惧得跪下去,不敢抬头,“殿下饶命……”
见顾亭林脸色稍有缓和,管家才小心翼翼地回话:“殿下,是……侧妃令身边的婢子打的。”
“侧妃?”
管家慎重地说:“过午小哥来看殿下,夫人认为小哥行为不端,鬼鬼祟祟,恐惊了殿下养伤……”说到后面已经是声小如蝇了,万分不敢多说地又伏下去。
顾亭林闭着眼,手指轻点着。良久睁开眼:“本王病着,府中各姬妾无事不能打扰,婢子打三十板子,赶出府去。不许让他知道!”
遂即领命去了。
二人暗自揪心,到底顾及侧妃。
屋内顾亭林,虽没有大伤,但刀口还是浅刺一下的,疼痛感让他越发觉得这馊主意分明就是谢瞻在为无常报私仇!
想起无常脸上的伤,他攥紧了手,再等等,只等一会儿!
——
这日清晨时分。
顾亭林自无常走后就开始处理先前那一堆烂摊子,他那个非亲非故的舅舅如今犯事,像疯狗似的要将他拉下水!几位老臣变着法地提醒暗示老皇帝背后主谋是他。
而这一切的因由就是谢瞻让他在朝堂说了让皇帝酌情处理的话!
他在书房翻看着底下人送来的情报,想要看出个所以然来,发现一句话能结果的事情,送情报的人显然以为他很感兴趣,写了许许多多江湖秘闻,造词遣句还特别的悲情,简直和话本子一样。
他一把扔在桌上,止不住的哈哈大笑,“谢子复啊谢子复,本王可没想到你竟是这般的人物啊!”
如今只等谢瞻这个大智囊来给他解释解释那些主意是何种意思了!
虽不至此,但不至于!
想起谢瞻,自然就想起无常来。
顾亭林面上才柔和起来,平心静气会想起这些事情的始末缘由。昨夜手里没个轻重,也实在是把人欺负惨了,也确是被无常气得很了。
这些年他宠着他,一点也没能融化这小随从的心,满心满意都是谢瞻那个老狐狸!
今日送了药,也不知道他如何了?
屋外管家声音响起:“殿下,五爷来访。先生也候在阁中”
顾东非?他来干什么?想着顾亭林已经站起来,走到书房之外,顾三年并几个侍卫站成一排,面无表情似在罚站。
管家等在一旁回话,见他来,忙将顾东非的拜帖递上去。
他翻看了一下,不虞,“人在哪儿?”
管家道:“在正厅。”
顾亭林冷哼一声,绝对没安好心!
——
谢瞻出蓝阁中久等,才见得了顾亭林翩然而来。
一见他,倒是先浅笑着说:“子复,你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谢瞻拱手行礼,“殿下万安。”
顾亭林也不搭话,只是四处看了看。陈设如旧,只是没有他想见的人。
“不必寻了,没让他来。”
听到如此,抬手让谢瞻坐下,自己脱了鞋,盘坐在上首,侍女给他上了茶点。他吃了两口,喝了一两杯茶,心有余悸安抚似的。
谢瞻似往常一般坐在桌前,见顾亭林这般作派,心中即刻有数,念着自己的目的,才道:“此外前来,即为无常。”
顾亭林放下茶盏,接过帕子净了手,遣出侍女,“怎么说?”
“请殿下放过无常。”
“子复啊子复,你当真是什么都敢说啊!”顾亭林眼中有玩味之色严肃起来,风驰电掣般转成讽刺,“怎么?你伤好了,本王倒是多余了?”
谢瞻遂起身,站在前方,拱手作揖:“谢瞻得遇殿下恩典,愿效犬马之力,只是无常,还请殿下放过他。”
顾亭林目不转睛,不提无常事,只是说:“怎么效力?难道你这魔教少主能掀翻了这国都的天不成!”
“你查我?”
“本王早就说过,你不坦荡!”
谢瞻站直身体,立于阁中书案侧方,左手握住右腕,心中并未慌作一团,眸中清明,“往日来,殿下已让岑丹生查清我的往事,全然知